何时杖尔看南雪(1)
书名:何时杖尔看南雪
作者:生九
文案:
【下本开《俯首不称臣》求收藏】
平华二十四年的冬夜里,雪覆了整个京都,苍茫一片,北风刺骨的寒凉。
京台上敲响入年的钟声,天边绽起绚烂的烟火。
红墙绿瓦下,火光衬映着岁岁尚显稚嫩的脸庞,她拉着身前少年的衣角,说:“我要嫁人了。”
少年神色冰冷,轻“嗯”了一声:“祝公主与驸马琴瑟百年。”
白雪滑过岁岁光洁的脖颈,在她肩头融化成雪水,冷意穿过心头。她想,这一定是她这十五个年头来,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夜。
直到一年后,依旧是这般刺骨的风雪夜里,她已不是公主,而是江左名士之女。眼前的少年亦不再是书院夫子口中的纨绔,摇身一变成了邻国储君。
细密的白雪落在他肩头,少年温热的手掌遮在她的头顶,替她挡下风雪。
他一如初见时,眸中野风嚣甚:“我想一直为你挡雪。”
食用指南:1.假公主×真储君 HE
2.架空,谢绝考据
3.赏文愉快
——以下是新文《俯首不称臣》文案——
京师的夏很长,长到齐遇鸢只记得昭徽二十三年的那个夏至。
皇上擢她入内阁,做了大琮开年以来最年轻的阁臣,风光盛极。
同年,宋旻却因过分清刚遭一贬再贬,直至贬入诏狱的那一天。
就着狱里稀微的灯火,他仰头看向面前幽娟沉郁的女子。
“遇鸢,你比我更懂得为臣之道,却不一定懂得做官。”
“你胸中治世理国的抱负其实只占三分,余下七分皆是对权势枢衡的渴望。”
“我时常在想,倘若我们不是政敌,会是什么?”
齐遇鸢俯下身子,浓郁的乌鸢香倾泄满室,她在宋旻的耳垂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
京师的夏总是多雨,池中的莲叶蓄满了一整季的潮湿与腐烂。
就在齐遇鸢受百官弹劾、千夫所指之际,素与齐遇鸢政见不和的宋旻焚毁了一整室的奏疏。
只为了那个燥热的夏夜,遇鸢于诏狱里在他耳边旖旎又暧昧地轻唤出的那句——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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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将醒时又被梦魇着了。
梦见自己还是个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婴孩,一双圆嫩嫩的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隔了许久,好像有偌大的力气把她和母亲分割开,直到母亲的面容愈来愈模糊,模糊得岁岁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大鄢高高在上的元暮公主,还是仅仅不过一介平民之女。
窗外一缕日光透进来,刺目的光线直愣愣洒在眼皮子上,岁岁皱了皱眉。大抵是昨夜下人办事马虎,又忘了将窗户拉严实。
睫毛闪了闪,她终于睁开眼,从梦中醒来,如获新生。
额头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寝衣被浸得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
婢子欺春、伴雪忙过来伺候晨沐。
梦里梦见虚幻的事,醒来后便要将它洗去。
宫墙之下,必出清醒之人,岁岁算一个。
今大鄢天子膝下诞有皇子八名,帝姬则独独岁岁一位。
天子盼得一帝姬盼了不少年岁,直到十四年前,纯妃产下一女。天子大悦,特赐名“岁岁”,封号“元暮”。是以天下人谓元暮公主乃大鄢最金贵的女子。
但岁岁知道自己不是,纯妃为搏君上盛宠,唱了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而她不过是戏中那一只狸猫罢。
晨沐过后,殿外正刮着呼啸的北风,入冬了。
似想起什么,岁岁问道:“怎不见阿娘?”
欺春躬了躬身,答:“回殿下,昨夜起了大风,绕福园里的树儿被吹得东倒西歪,娘娘一早便往绕福园去了。”
绕福园是岁岁出生时,皇帝下令为其母女二人建的园子,园名取自“山中绕古枝,腊梅渡福平”,故而皇帝亲手在园中栽下一颗梅树,祈求纯妃与岁岁安能福泽绕身。
披上伴雪取来的雪绒貂裘,岁岁提步往绕福园的方向走去。
行至园中,但见原本缠在梅树枝头的红绸子散的满地都是,许是今早又落了雨,湿巴巴的泥土溅在精致鲜艳的红绸子上,一片狼藉。就像人攀上枝头风光一时,不知何夕又碾落在尘土中。
纯妃正躬身拾起地上的红绸子,手里捏着雪白的帕子,心疼地擦拭净红绸上的泥渍,微踮脚尖,将红绸挂回枝头。
踮脚时却不慎闪了腰子,纯妃吃痛地“哎哟”一声,岁岁忙上前搀扶住,取过她手里的红绸子:“阿娘,我来吧。”
纯妃扶着腰肢,无奈长叹一声:“岁月催人老啊。”
岁岁回过头,伸手覆上纯妃的手掌,眨着一双乖巧的杏眼:“阿娘才不老,阿娘是这天底下最美的人。”
纯妃看着确实不老,宫中妃嫔多有娘家撑腰,纯妃出身卑微,仅凭着这张魅惑众生的脸被皇帝钦点入宫为妃。
皇帝最喜欢的便是她那双眼睛,一对桃花眼里似酿了酒,双目含情,似笑非笑,能把人看醉了去,是天生的媚态,宫中多少妃嫔效仿,却是学不来的。
也不怪常有宫人私下议论,元暮公主生的与生母半点不像。
岁岁长着一对水灵灵的杏眼,小鼻微翘,娇憨动人,如今年纪小,面目尚显稚嫩,日后长开了定当清丽出尘,与纯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绝色。
纯妃宽慰地笑了笑,岁岁虽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可如今相伴十余载,已然是真心相待:“岁岁,你今儿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