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竹马上位了(158)
“你昨日为他赢下那块白玉,可是因为已经喜欢他了?”
宋湘灵依然看着水面上一个个涟漪,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昨日她参加射箭比赛,信誓旦旦要赢下彩头送给他的时候,是想答谢他的。
她想感谢容翊淮,替她将当年在北境发生的事情查清,让她知晓,原来父母的死背后还有这么大的秘密,并将始作俑者找了出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这一查,不少近年来和兖国公有过来往的官员臣子们都纷纷落马,从中央到地方,竟是牵连了一大批。
宋湘灵虽不在朝中,却也知道,若不是超乎寻常的魄力与果毅,他做不成这样的事情。他若只想官运亨达,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去碰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却从北境的细作留下的蛛丝马迹查起,一点点的,将笼罩了她许多年的阴影给撕开。
霎时,大现光明。
她可以确定,她在决定要为容翊淮赢得那一块玉石的时候,怀着的是感谢的心情,那玉是一块谢礼。
可是在她的弓被动了手脚,在她看见容翊淮冷眼制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又将担忧的眼神投向她,在她拿着与王骁换来的弓,弯弓搭箭并冷静执着地视线投向那红艳艳的靶心时,那夹杂在其中的情绪,分明又不止是“道谢”二字可以囊括。
还有她得了玉,与容翊淮商量这白玉到底是做成玉佩还是做成摆件,上雕什么,如何雕刻时,怀抱着的,是与他一同做成什么东西,一同布置他们的起居房间,两人朝夕相处的地方。
以前,容翊淮给她许多东西,她心安理得收着,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可她现在,也想给他一些东西了。
“窦晚,我这些日子,的确想的比先前要明白了。”宋湘灵看着好友,笑道,“自从上次他表明心迹后,就一直给我一种感觉。我们俩的相处,只要我愿意走一步,他便能将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完。”
“或许他还能做的更多。从前一些误会尚未解开,我对他抱有怀疑的时候,他也能朝我走那么多步。”
“而现在,我也想走出我自己这一步了。”
岸边的芦苇遮住了两人的半个身形,两位女郎相视一笑,霎时,宋湘灵听到了河流的水波滔滔声,飞鸟掠过长空时的鸣叫声,从旷野吹来的风声。
这个世界真好,各种各样鲜活的声音充盈在她的耳边,连带着她也忍不住,笑容变得大了些,又更大了些。
乔蕤还来不及拨开草丛看清楚那淡青色的鸭蛋,河面上原本自在漂浮的鸭子便警觉起来。这荒郊野岭的鸭子竟不怕人,飞扑着翅膀便朝她冲过来,把乔蕤吓了一跳。
她本就是个养在闺中的小女孩,还从未有机会在外面撒个欢,一听那鸭子翅膀扑腾的声音便吓得逃回嫂嫂身边,过了好一阵儿,见那鸭子又回到了水面上,这才放松下来。
“放心,野鸭是大胆些,却也不至于会追着你不放。”窦晚笑着说,“走了,我还要同湘灵去取护腕呢。”
乔蕤刚刚只顾着看鸭蛋,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啊?”
窦晚看了宋湘灵一眼,后者唇角翘着,显然心情很好的模样,她便道:“你嫂嫂呀,刚刚做了个很大、很厉害的决定。”
乔蕤偏了偏头,不理解。
不就是把那新买的护腕给窦姐姐吗,这也算是“很厉害的决定”?
三人一同回了大营,宋湘灵原以为容翊淮在帐中,可里头却空无一人。
披月说,陛下有事,又把他召过去了。
宋湘灵心头不免有些失望,无端地生出了幽怨的想法,那句诗怎么写的,“悔教夫婿觅封侯”?
若早知他拜了相便如此忙碌,她甚至有当初便不让他如此拼命的想法了。
不当丞相,也无所谓的嘛。
她应了一声,在行囊内找出那新护腕,递给窦晚:“拿好。”
窦晚接过,看那护腕上头的系带,不解道:“这怎么戴?我不会啊。”
“你不会没事。”宋湘灵又揶揄她,“你未婚夫肯定会,问他就好了。”
窦晚又闹了个红脸:“湘灵,我发现你如今越发可恶了。”
宋湘灵挑眉:“这样?那便还我吧。”
谁知窦晚握着那护腕就不愿意撒手了:“都给我了,还想要回去?”
萧隋安还在等她,她也急着去赴他的约。
窦晚掀起帐帘,正欲快步离开,谁知却和一路过的女子险些撞在了一起,那护腕也掉了一只在地上。
窦晚不快,将护腕捡起来,拍打干净上头的草屑。
她向来便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等站稳后看清了来人,愈发皱了眉:“左盼?你现在走路都不看路了么?”
两人相撞的时候,宋湘灵便急忙走了出来,她看了眼左盼,更是有些意外。
原本的左盼虽然出身不算太好,也是四品官宦人家的小姐,比上不足,比下却绰绰有余,自有一股骄傲在的。可是如今,却像是被抽去了那股劲,眼神也愈发没有了神采。
若是原本的左盼,必还要回几句嘴。她却有些胆怯地抬眼看了两人,伸手慌张地捋了捋鬓前的头发,小声道歉。
窦晚也觉察出不对,紧接着,却看见左盼手腕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更是愈发惊诧。
“这是怎么了?”她拉住左盼慌忙想缩回去的手腕,问道,“谁打你了?”
左盼试着抽回,可窦晚攥得紧,面上的表情便愈发难堪起来:“这是我的事,不劳窦姑娘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