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126)
不过尉鸣鹤对于秋蝉还是略微有点印象的。
想起昨夜的霍淑女,尉鸣鹤的凤眸中就闪过嗤嘲:看来是兰心堂的内部出了些问题。也不知道是那位霍淑女野心勃勃,还是谨婕妤临时换人,秋蝉不服,才导致闹了人命。
横竖兰心堂的事情影响不了朝堂,尉鸣鹤就抱着点看戏的心思,并不打算插手。
同时心里划过一点儿主意:慕容氏内部也该自己乱起来了。
不知道慕容丞相面对外忧内患,会不会像女儿谨婕妤一样,变得慌不择路起来。
“元子,你带些药材去兰心堂,就说谨婕妤和霍淑女受惊了,朕会派人将井填上,让她们接下来几日好生在兰心堂歇息歇息。”尉鸣鹤想起来韦宝林的那一嗓子和早晨周遭有所聚集的宫人,眉头略皱:“……冷霜馆也去一趟吧,不过不用带药材。然后去宋尚宫处跑一趟,让她约束宫人口舌。”
元子领命下去,忍不住腹诽了一句:陛下若真的为谨婕妤和霍淑女着想,怎么着都该给换个地方住罢?
可见陛下对二人也就那样。
元子下去不久,喜公公就行觐见,汇报高利银一事的调查情况。
听到“谨婕妤”这个名字时,尉鸣鹤毫无意外:“丞相是个谨慎的老狐狸,他女儿倒是年轻急躁,不过更有疯劲儿。”
当初听闻冯皇贵妃放高利银敛财时,尉鸣鹤心中就觉得可惜,认为其白瞎了一个攫取人脉的好手段。
没想到谨婕妤倒是利用起来了。
“微臣将事情交给了看中的人。”喜公公闻言一笑,里头倒是有如释重负的意味:“若他在三日内就能拿到证据,微臣就带过来给陛下看看。”
尉鸣鹤长眉一挑,眼底划过一抹好奇。
“好,朕很期待。”
*
兰心堂。
黄鹂,不,霍淑女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自己不但如愿以偿地代替秋蝉侍寝,而且直接越级晋封为淑女。
等到她被黄莺强制穿戴好、带去暖阁对上谨婕妤冰冷瘆人的目光时,霍淑女才恍然发觉: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梦,而是真的?
“啪——”
谨婕妤见霍淑女一张脸透着红润,瞬间就怒从心起,毫不客气地赏了对方一个耳光,然后示意黄莺将手帕拿来。
“这一巴掌,是本嫔打你的不安分。”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擦自己刚刚打人的手,一边冷声询问昨晚的事情。
霍淑女从床榻上被强行拖来,又受了这一巴掌,被谨婕妤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来气,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她下意识地遵从做贴身宫女时的本能,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奴婢抹完胭脂之后,就、就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美梦……”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头上的喜鹊珠花是秋蝉给你带的。”谨婕妤想起刚刚花大价钱从尚刑局的人手里得来的消息,怒极反笑:“然后她将你拱手送上了龙床,自己把自己的脸砸烂,然后跳井自杀了?”
“霍淑女,你将这话说出去,路边的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谨婕妤认定了霍淑女是在愚弄自己。
听到秋蝉已死,霍淑女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秋蝉死了?”
回应她的,是谨婕妤掷在她面前的茶盏。
热水透过并不厚实的衣裳,烫得霍淑女一缩。
黄莺在一旁叹气:婕妤一直信奉成大事者,定要动心忍性。
不过这一回,婕妤实在是气急了。而且丞相府中有消息,说是婕妤生母的病一直没好。
霍淑女被烫得脾气上来。
她的性子素来浅薄张扬,因做了宫婢,才有一二收敛。
现下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加上初次侍寝,身体不适,霍淑女就咬了牙:“禀婕妤,嫔妾所说的都是事实,自抹完胭脂之后,嫔妾的记忆就有些模糊。”
“婕妤您爱信不信。”
她心里不服:现在她已经是陛下妃嫔,凭什么还要受谨婕妤为难审问?谨婕妤又不是不知道秋蝉本就不情愿,指不定她自己想不开呢,干什么要怪在她头上?
在霍淑女心中,越级成为八品淑女的喜悦,超越了其余一切事情与疑点。
——横竖秋蝉死都死了,她有不在场证明,谨婕妤莫名其妙就说她杀人,指不定是嫉妒陛下看上她侍寝了!
谨婕妤见霍淑女这样梗着脖子,心里愈发笃定是对方生了别样的心思,找准机会,心狠手辣害死秋蝉,然后趁机上位。
想着兰心堂莫名其妙被扣上一条人命,自己的计划被打乱,谨婕妤就不由得呼吸加重,双手紧攒。
忍了又忍之后,谨婕妤亲自将霍淑女扶起,面上的微笑如常:“瞧你急的,本嫔是今早亲眼目睹了,所以心慌的很,想激一激你,听你的实话。”
“你自本嫔入宫以来就一直跟着,你既说不知,本嫔自然信你。”
恰在这时,元子带着药材赏赐进来,还有让二人好好修养地口谕。
兰心堂顿时一片默默:虽说陛下给了赏赐,可这口谕,怎么和当初让沈昭仪养病的口谕那么像呢?
谨婕妤谢恩送元子,转头就让张禄宁去找自己最新收拢来的林太医,为自己和霍淑女诊脉。
又对霍淑女浅笑:“你昨儿劳累,先去侧屋歇着吧,等醒了挑两个宫女用。”
尉鸣鹤既没有单独指给霍淑女住所,那就是默认随着谨婕妤住。
等与黄莺进了屋,谨婕妤的笑就像夏日里的冰块,一瞬就化没了:“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将正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上新的,旧的扔侧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