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200)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笑意盈盈的眼底布满霜色:现在尉鸣鹤果然对她有所不同。
要是放在一年前,尉鸣鹤不会对她细说这件事情的坏处,更会处处试探,防备着她真有野心、试图窥探朝政。
可经过将近一年的软语示爱,尉鸣鹤对沈知姁已经是深信不疑,甚至会轻而易举掉入她甜蜜的言语中,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沈知姁为了帝王付出良多、受了许多的委屈。
要知道,天性冷心冷肺的帝王,只会觉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算让你背上“妖妃”的名头,也是你的福气。
但现在呢,尉鸣鹤满眼都是愧疚之意,说话更是温柔:“还没同你说,沈夫人已经到了宁州,再过两日就能到京城了。”
沈知姁骤然抬首,眼中惊喜含泪:“臣妾多谢陛下垂爱。”
“等事情结束后……”尉鸣鹤跟着笑起来,稍作犹豫后方才继续:“朕一定会好好感谢阿姁。”
原本他是想说,若十年后,沈厉和沈知全在边境依旧安分,他可以特赦回京。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等等再看吧。
毕竟帝王很不喜欢沈厉父子。
“陛下不用感谢臣妾,也不用送臣妾什么。”沈知姁重新将头窝在帝王肩头,清甜的嗓音像掺了槐花蜜:“只要陛下一直这样陪着臣妾、信任臣妾,就好了。”
至于之后用什么样的形态陪伴,是骨灰还是牌位,这可就说不准了。
尉鸣鹤放在沈知姁背上的手温柔地拍了两下,薄唇不自觉地漾起愉悦的笑意。
帝王自诩真心地应道:“好,朕肯定会做到。”
*
纵然帝王不愿配合治疗,范院使还是尽职尽责地熬了药送去朝阳殿。
据朝阳殿传出来的消息,帝王直言范院使危言耸听,不但不肯服药,还要打范院使的板子。
最后还是贵妃在旁边劝着,才让帝王息怒。
不过帝王还是以违背圣意为由,停了范院使的职位。
目送着范院使被押下去,沈知姁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范院使竟然还有几分演戏的天赋。”
唱念做打样样齐全,看得人津津有味。
“范院使从前和朕说过,对唱戏很有兴趣。”尉鸣鹤亦是失笑:“后来被父亲痛打了三顿,乖乖学医去了。”
正说着,元子将今日的奏章都捧了过来,放在龙榻上的小几上。
要紧的放一摞,请安的放一摞,再将笔墨和印章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沈知姁轻咬着下唇,有些紧张地拿过一份请安折子。
奏折是写在上好的宣纸上,外头用祥云锦缎镶边的壳子套着,外壳正中写着请安人的姓名和官位。
眼前这份正好是罗郡王奏上的。
翻开奏折,上头用正楷写了罗州近期的治理情况,顺便称颂尉鸣鹤的英明,才令罗州境内一片安宁向好。
其中值得一提的,就是说了句罗州水坝修缮顺利,马上就能完工。
“阿姁怎么了,这第一份就皱起了眉头?”尉鸣鹤没急着看自己的奏折,而是先观察着沈知姁。
见她紧蹙着蛾眉,温声询问。
“陛下,这上头写了有关朝政之事,是不是要给您过目?”沈知姁眨了眨眼,将有关罗州水坝之事给沈知姁看:“还有,罗郡王也写了关于罗州的近况,应当也属于政事。”
尉鸣鹤长眉舒展,含笑对沈知姁解释道:“这些算是涉及政事,不过只是寻常提一嘴儿,算作日常。”
“要真是罗州出了事情,外加罗州水坝遇到问题,罗郡王会专门上奏的。”
沈知姁点点头,恍然大悟:“请安折子上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主要是用这些事情来夸陛下的。”
“所以朕懒得看。”尉鸣鹤点了点沈知姁的鼻子:“你放心用那个印章,要真有不确定的,再来问朕。”
沈知姁将折子拿回,伸手拿起玉印章。
白玉触手生温,衬得底下殷红的印泥格外亮眼。
将印章挪到折子的末端的空白处,指尖用力一案,一个鲜红的“阅”字就映在了上头。
周边用龙纹修饰,一瞧就知道是御书房出品。
沈知姁的唇角抿起,唇边露出两个隐隐约约的笑涡:虽然算不上正儿八经地批阅奏折,可她已经成功迈了一步。
有了这个铺垫,距离她手握朱笔的那一日,还远吗?
第98章 演戏(一更)当权者的思维与寻常人是……
第九十八章
顺利批完了第一份请安折子,沈知姁心中一定,接下来的动作都顺畅许多。
请安折子上的内容大同小异,官员们都是汇报近期自个儿的工作如何顺利,再在后面说都是陛下天子保佑,陛下真乃天下楷模,微臣永远忠心等等赞颂之语。
看多了,也就乏味了。
新鲜的话倒是没什么,
值得一看的就是折子上偶尔会提起各地的特色风貌。
譬如西北地区,会提起连绵不绝的高山;东海地带,则常言与海相关之事,或是今年圣上保佑,渔民出海收成顺利;或是提起海货贸易的盛景,恭敬询问尉鸣鹤要不要品尝。
尉鸣鹤瞥了眼那折子,对沈知姁轻笑:“要是朕记得不错,前两日刚有一批海货到御膳房,正是这位刺史发来的。”
“天气渐热,海货路上易坏,倒是比折子先到京城。”
“阿姁忘了么,昨儿你还说那一碗瑶柱瘦肉羹不错,应当用的就是新贡来的海货。”
见沈知姁面露惊讶,尉鸣鹤多解释了一句:“若是这类问朕贡品的,折子和贡品都是一块儿送出去的,即便朕不喜欢,赏给别人亦是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