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224)
“现在入了夜影卫,虽说有时任务危险,可报酬极高,等三五年后,在京城置办一个小院子绰绰有余。”
玖拾抚了抚身上代表夜影卫的鹰鸟纹:“小姐不必愧疚,咱们是定国公府出来的人,只会些拳脚功夫,也不愿给别人家看家护院,能养活自己的活计并不多——要不是去武馆做事,就是随着镖局出镖。”
不论哪一样,赚得都比夜影卫少多了。而且一同进军营的弟兄们,即便没进夜影卫,现在最差的也混上伍长了,大小是个军官呢。
芜荑进来,将两个沙包大的荷包递上。
见两人要推却,沈知姁只含笑:“父兄自小教育我,要奖酬到位——我想请两位做的事略有危险,你们若不收下,我如何再见父兄呢?”
这话隐约透露了沈厉和沈知全有机会再回京城。
玖拾两人都面露激动之色,不再推辞,而是接过荷包,异口同声地询问道:“不知小姐要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你们分开行动。”沈知姁沉吟片刻,容色染上几分慎重:“一位去探听丞相府和中尉府的动静,并不需要探听情报,只需要观察有无那等性格懦弱、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
“若是有,就以夜影卫的身份……挑拨离间。”
当初,慕容氏和韦氏就是收买了大伯沈庆,才那么轻易地撬开了定国公府的口子。
现在她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一人,要去朝阳殿。”沈知姁眸光微暗:“借口保护陛下,将陛下的所有计划与打算都告诉我。”
计划行进到现下的地步,她不能再随侍尉鸣鹤身旁,对其接下来的部署和计划就会不大了解。
沈知姁现在急需一双在尉鸣鹤旁边的眼睛。
玖拾与玖一二人对视一眼,迅速地做好了分工:玖拾去宫外,玖一则留在朝阳殿。
随后,两人道了一句“每日亥时和子时交替之时来见小姐”后,便脚尖一点,融入了皇宫的阴影处。
芜荑被夜影卫的本事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后才回过神来,拍着胸口道:“奴婢还记得在定国公府时,他俩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习武小厮,谁知道在夜影司待了半年多,竟然和脱胎换骨了一样。”
“毕竟是尉鸣鹤耗尽心血设立的司衙。”沈知姁摩挲着手中的锦鲤玉佩,恍然想起前世喜公公死后,督公韩栖云造鱼形玉佩,以为号令。
“各处都警醒着些,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来。”沈知姁回首对芜荑一笑:“尤其是你和杜仲,这几日可要将气势给练起来。”
顶多三日,丞相确定了“尉鸣鹤病重”的消息,就会按捺不住动静。
*
三日后,丞相府。
“朝堂上已经有不少臣子发觉,这陛下的朱批有问题了吧?”慕容丞相微微眯起眼睛,翻看着今日分发下来的奏折——天子有恙,三日不曾上朝,他身为百官之首,定然要关心一二。
朱批上不过简单一句“丞相关心,朕知之,不过风寒小病,将养几日”。
但是慕容丞相发觉,奏章的字迹虽和往日朱批极为相似,但是在方正字的笔画上,会更圆润些。
偷偷召了擅辨别字迹的幕僚,果然得出这并非天子字迹的结论。
再听宫中朝阳殿宫人、林太医与何丽仪三方传出来的消息,都说尉鸣鹤情况不太好,服食相克的药物一个多月,骤然发作,只能靠着参汤与参片强行振作精神,也不曾见尉鸣鹤批阅过奏折。
慕容丞相结合沈知姁每日都会去朝阳殿请安的消息,他当下就拧眉道:“这些朱批,约莫是宸贵妃仿着天子笔迹写的。”
“根据这段日子的消息,陛下分明因为何丽仪冷落贵妃,可怎么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还会让贵妃去做呢?”慕容丞相觉得颇有疑窦,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不确定要不要做出行动。
此时慕容丞相面前,站着丞相府的十几位幕僚。
其中有位长着山羊胡,看上去老成睿智的幕僚,摸着胡子上前一步,福身道:“丞相大人,卑职所见,或许是陛下对宸贵妃更信任些,贵妃虽然失宠,但不曾失信的缘故。”
另一位年轻幕僚反问:“都是后宫嫔妃,为皇家开枝散叶所纳,为何陈先生言之凿凿,说贵妃得信?”
“陈先生是如何推断的?”慕容丞相明显对山羊胡态度更好,温言询问。
陈幕僚将山羊胡捋得更翘,分析道:“首先,就是贵妃曾和陛下在上书房做过同窗,又是华信公主的伴读,相识的时间长,自然信任累积得更多。”
“其次,贵妃的母家获罪流放,在皇宫中只能依附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贵妃与陛下拥有近乎相同的利益,陛下也就不怕贵妃有自己的小心思——况且,咱们都知道,贵妃对陛下用情至深。”
“再者,贵妃也算通读书墨,和陛下有过好几个相同的教书先生,说不定当初练字时,就因描摹同一字帖,而天生和陛下字迹相似。”
慕容丞相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陈幕僚说得有理,尤其是第二点——就新帝这副急于掌权的模样,要不是有绝对相同的利益和忠心,他不会同意对方沾染朝政的。
他不由得抚掌叹气:“真是可惜了,何丽仪与洛宝林都没读过几本书,更遑论写出一手好字了。”
幕僚们见状,纷纷开口,宽慰慕容丞相。
“好了。”慕容丞相含笑听了两句,旋即就手掌下压,示意噤声:“去联系御史令、吏部尚书等人,本相要入宫,亲自请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