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49)
她一边想着要告知父亲此事,一边对韦容华道:“不论如何,咱们比起沈昭仪,都是后来者,谁知道当年陛下与沈昭仪的同窗情谊有多深呢。”
含笑送走了若有所思的韦容华,慕容婕妤回到兰心堂,对黄鹂叹道:“韦容华只有在打听消息方面有点儿用处了。”可以为她节省点金银与时间。
黄鹂挤了挤眼睛,偷笑道:“京城中谁人不知,虎威将军府可是豪富,连下人出手都阔绰得很。韦容华是家中的明珠,赏人都是用金子的。”
就是不敢说韦氏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了。
“今晚沈昭仪必定要留宿朝阳殿了。”慕容婕妤卸去拆坏,对着镜中微笑:“黄莺,你吩咐人去瑶池殿一趟,让茯苓寻个借口、避着人出来。”
“你问问她,瑶池殿中有没有颇具姿色,同时不太安分的宫女。”
沈昭仪自协理六宫以来,没有出过差错,单凭一个罪臣之女是无法夺过宫权的,可能还会起到反效果。
就如今日这样,皇帝难以遏制地做出怜爱之举。
倒不如先用一个想爬龙床的宫女,乱了沈昭仪的心神,让她自己退了宫权。
毕竟对现在的沈昭仪来说,最在意、最依赖的一定是恩宠。
半个时辰后,黄莺带回了茯苓的消息:“她说有个叫小文的,生得小家碧玉,很愿意为婕妤效忠。”
慕容婕妤满意点头:“可有让她明日从沈昭仪嘴里打听今晚之事?”
她倒是有些好奇,沈昭仪是说了些什么,才能让多疑的皇帝抛却怀疑,变得关心疼惜起来。
“主子放心,奴婢该吩咐的都吩咐了。”黄莺奉了一碗甜牛乳:“您就等着明日吧。”
然而慕容婕妤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沈知姁第二日也没回瑶池殿。
*
且说回朝阳殿。
尉鸣鹤横抱着沈知姁,绷着脸,大步往最里头的寝殿走去。
沈知姁的侧脸靠着尉鸣鹤的肩膀。
故作亲
昵的那一瞬过去后,留下的只有僵硬与不适。
算上前世,除了重生前的那一次刺杀,她已经有十年不曾近身过尉鸣鹤了。
沈知姁很庆幸,提前找诸葛院判开了药,又得了点拨,没了前几日强烈的不良反应。
她掌心贴着尉鸣鹤的颈脖,能感受到帝王有力的脉搏跳动。
配着鼻尖萦绕的龙涎香,让沈知姁恍若回到重生前的最后一幕——龙涎香和着血腥气,尉鸣鹤的颈脖上溅着鲜血。
只差一点……她就能带着寡恩寡德的皇帝一起入地府了。
恨意与杀意一点点勃发加剧。
沈知姁用牙齿咬着颊内的软肉,用痛意将其压制住: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要等定国公府翻案,等那个孩子到来……
“怎么了?”尉鸣鹤自是察觉到沈知姁的僵硬和莫名加快的心跳,以为是女郎心生羞涩,带着浅笑温声询问。
沈知姁趁机抬首,容色瑟缩,浓密的眼睫像翩飞的蝶:“陛下,臣妾这样不合规矩……还请陛下将臣妾放下。”
略一眨眼,眼角未干的泪就被重新挤出。
尉鸣鹤现在满心的怜爱与几分的歉疚,哪里听得这些话?
他愈发认同福如海的分析,觉得沈知姁现在对自己是又爱又怕,恐怕适才还受了金侯的刁难,才这样逼迫自己循规蹈矩、处处恭敬疏离。
“胡说什么。”尉鸣鹤加快脚步,将沈知姁温柔放到龙榻上,再伸出手,力道轻柔给沈知姁拭去眼泪:“哪条宫规定了,朕不能抱自己的爱妃了?”
看着沈知姁愣愣的模样,尉鸣鹤不由失笑,伸手捏了捏女郎的颊肉。
随后无意识地抿了下唇:的确瘦了许多,面上都没什么肉了。
和在朝阳殿又胖了一圈的牛乳团形成鲜明对比。
“你应当知道,韦容华平日就爱说胡话来气你。”思虑一瞬后,尉鸣鹤决定对沈知姁直接点明宽慰:“圣旨已下,万万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他略加重了后一句的语气,意在委婉提醒沈知姁莫要再犯质疑圣旨之错。
沈知姁听得明白,心中嗤笑,面上乖巧而痴情地点头。
一双杏眼儿泛红,软着声儿抽噎:“臣妾多谢陛下。”
“既要谢朕,那今晚就好好替福如海侍奉朕。”尉鸣鹤听到沈知姁仍自称臣妾,眉心一皱,但没有多说什么,也怕强行纠正反倒无效,只在心中轻叹道:慢慢宠着,很快便能回到从前。
他带了些从前的亲密调笑,坐在沈知姁身边:“沐浴、点烛、值夜,你可都要做到。”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做好的。”沈知姁小鸡啄米似地点了几下头,而后在尉鸣鹤坐下的瞬间起身,一副慌乱不定的样子:“陛下刚从外头回来,臣妾、臣妾先让人去传热水,然后侍奉陛下沐浴……”
“臣、臣妾还带了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沈知姁将几分失落展现给尉鸣鹤看:“陛下沐浴过后,估计就变坨了……”
“您、您到时候看两眼就好了。”
尉鸣鹤还记得芜荑来告假时,有说瑶池殿一早就请御膳房会做面食的宫人去,看到食盒时心中就有所猜想。
可亲耳听见沈知姁的话语,他的眼尾还是很愉悦地上挑了几分。
不过还不到一瞬,就因着最后一句话而落下弧度。
眼瞧着沈知姁低着头,闷闷说完话后转身要走,尉鸣鹤伸手捉住了沈知姁的手。
刚触到指尖,就发觉女郎的纤手冰凉一片,没有半分暖和气。
“元子,传热水。”尉鸣鹤俊眉皱起,握住沈知姁的双手,扬声吩咐了一句,又点名芜荑,让她准备炭炉和手炉,备下姜汤,给沈知姁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