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56)
“听到阿鹤这样的承诺,我是高兴的。”沈知姁笑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忍:“可是我觉得这样母子分离,恐怕不大好。”
尉鸣鹤对此倒是无感,但觉得沈知姁蹙眉的样子甚是可爱,便顺着话茬往后说:“阿姁果然善良体贴。”
“阿鹤明日还要早起,先睡吧。”沈知姁面露羞涩,转过身去,一副受不住夸赞的模样。
实则在转身过后,笑意一点点淡去。
尉鸣鹤一时兴起,提及了皇嗣过继之事,倒是令沈知姁转而想起一事:
莫约就是在今年年底,慕容婕妤举荐了自己宫中一位美貌的宫女,不久后,宫女就被诊断有孕。
七个月后,那宫女会受惊早产,留下身子孱弱的皇长子后,就撒手人寰。
皇子虽不大好,但占了一个“长”字,愿意抚养的妃嫔不在少数,尤以慕容婕妤优势最大。
可尉鸣鹤并未选择交由慕容婕妤抚养——他甚至带着皇长子来过瑶池殿一趟,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前世沈知姁刚刚“病愈”,整个人都浸在哀伤中,再一次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帝王的服软,也错过了第三个翻身之机。
兜兜转转,大皇子最终由蓝容华抚养。
沈知姁没了睡意,一边握着暗盒,一边暗自思索。
若是可以,她得去查一查兰心堂的宫人。
*
今夜在寝殿外站岗的共有三人:福如海、芜荑与元子。
见寝殿内灯烛稍灭,福如海略松了口气,对芜荑道:“姑娘近日服侍昭仪辛苦了,可要去偏殿歇着,待娘娘明个儿起来,我再去唤姑娘。”
芜荑想着沈知姁的计划,浅笑着摇首,关怀起福如海来:“我不打紧,精神头还足够呢。福公公今日才是劳累,这儿有我和元子就足够了。”
福如海瞥了眼站直成木板的紧张模样,甩了甩拂尘:“元子年纪还轻,我至少得再带他一年,我才放心。”
话中就是定了元子为接班人的意思。
毕竟金侯今夜在尉鸣鹤面前留下了无可翻身的坏印象。
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直接尽心培养元子。
至于金侯……等过上一个月,给他找个清闲的好差事吧,也不枉师徒一场了。
元子闻言自是欣喜,不过片刻后就正色行礼,表示自己会知恩图报,还颇孝顺地将自己怀中放着的手炉塞到福如海手上。
芜荑在一旁含笑看着。
三个人值夜倒也不枯燥。
莫约一个时辰后,元子第十次抬眼看向殿内,见里头毫无动静,就犹犹豫豫地询问福如海:“师父,怎么陛下与娘娘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叫水?”
这虽是他第一次在殿内值夜,可也知道些流程,侍寝之后,里头的主子们是要叫热水的。
“这就说明,陛下与娘娘说了一会子话,直接入眠了。”福如海知道尉鸣鹤是个有
气必发的脾气,看寝殿中平和一片,心下格外轻松。
他一转头,见元子满面疑惑,不由轻笑,用拂尘点了点元子的肩膀,甩了个眼神过去,低声道:“对于天子来说,让妃嫔侍寝并不是难事。可若是天子能心甘情愿地陪着哪位娘娘说夜话,那可就十分难得了。”
陛下心中还是有沈昭仪的。
看了眼在对面眯觉的芜荑,福如海也预备着睡一会子,临睡前还提点了元子一句:“明儿你早点醒,去御膳房走一趟,要陛下和昭仪素日爱吃的样式。”
说罢,福如海就抱着对退休生活的美好期许入睡。
直到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唤他名字。
福如海一个激灵,醒来后发觉天色微亮,还不到起身的点儿。他转头一扫,差点吓得跳起来——芜荑和元子竟都不见了。
来不及细思,福如海先从地上抓起拂尘,推门进了寝殿。
寝殿中尚有白果香的气息。
“陛下……”福如海行礼动作还没做完,就被尉鸣鹤打断。
“沈昭仪呢?”怀中空落落地帝王心情十分不好,冷冷地盯视着有些慌张的福如海:“你在外头值夜,竟不知道?”
那目光如针如刺,扎得福如海两股战战:他总不能说,昨夜过于放松,睡得有些死了吧?
就在福如海犹豫是不是要以死谢罪的时候,殿门传来些许动静。
尉鸣鹤循声望去,就见沈知姁青丝披散、唇色苍白,行走时竟要芜荑和元子两人扶着。
他立刻起身,大步行至门口,伸手扶住沈知姁,神色关切:“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沈知姁憔悴着一张粉面,抿起唇就要摇头。
颈间的璎珞项圈随她动作轻响,似乎轻了些分量。
芜荑照着计划焦急出声:“陛下,娘娘适才醒了,说胸闷想吐,又不想打扰陛下,所以强撑着去了偏殿。”
“胸闷想吐?”尉鸣鹤拧起俊眉,挥开元子和芜荑,亲手搀扶沈知姁。
“奴才立刻去请御医!”元子收到福如海的眼神提示,行礼后往太医院一阵小跑。
跑着跑着,他忽然想起一事:诸葛院判验出白果香的成分后,曾说里头的青木香,会致人胸闷呕吐。
难道……
莫名地,元子的心越跳越快。
第29章 母亲(双更合一)尉鸣鹤目光沉下,眼……
等到了太医院,元子就发觉里头的气氛极不寻常,诸位御医都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情。
惟有一个姓黄的右院判,神色不大好。
走到里头,元子就看到诸葛院判与范院使正相谈甚欢。
他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前段日子,范院使和诸葛院判前后被停职,这黄院判就成了太医院官儿最大的,想来是认为自己拥有上位可能,就笼络了几个太医,进行排外揽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