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貌美心狠(8)
“而且呀,瑶池殿现下乱糟糟一团,沈昭仪是步步出错,身边的心腹则是昏招频出,哪有复起的可能?”
慕容婕妤还在心里遗憾了一句:今早李太医来
报,说沈昭仪的高热退了。
早知道这样,就叫李太医动些手脚,让那沈氏烧成个傻子才好。
韦容华的神情一点点平静下来。
她松开了皱巴巴的手帕,转头对自己的贴身宫女吩咐:“雁儿,快把那一盒蜜渍荔枝拿来。”
“这是给姐姐的谢礼。”韦容华露出个带着讨好的笑意:“是我哥哥从荔州托人送过来的,用最后一批妃子笑荔枝做的,特意用姐姐最喜欢的桂花蜜腌渍。”
听到“谢礼”二字,慕容婕妤停下绣花的手,神色略认真了些:“那白果香你给陛下送去了?陛下可还喜欢?”
“姐姐放心,昨日陛下来我这用午膳,还特意夸赞了一句,说白果香清苦醒神,很是好用。”韦容华回忆起昨日的光景,眼神娇羞许多,面上泛起一团粉:“所以妹妹才要特意来多谢姐姐,愿意将这样的好东西分享给妹妹。”
说罢,韦容华瞧了瞧外头的光景,美滋滋地向慕容婕妤告别:“我今日特意点了雀舌羹做晚膳,就不叨扰姐姐了。”
她出门时,与端着点心的黄鹂擦肩而过。
黄鹂规矩行礼,等韦容华坐上小轿离开,这才满面诧异地进了内室:“主子,今日韦容华怎么这样识趣,自己先走了?”
要知道,韦容华是个碎嘴子,往日来拜访她家主子,总要唠叨八卦上一两个时辰才肯离开。
今日倒是像一阵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说罢,黄鹂禀告道:“您让放出去的消息,已经传到芜荑耳朵里了。”
“你不知道,韦容华留下是要过嘴瘾,这离开呀,也是为了过嘴硬。”
一直在旁伺候的黄雀抿着嘴笑,接过点心的同时将语气转为不忿:“主子,依着奴婢短见,那白果香分明是丞相送给您的,您好心分给韦容华,结果却被她拿来邀宠!”
“还来送谢礼,当真是没脸没皮!”
“黄雀,你弄错了,将这香送给韦容华,正是父亲的意思。”慕容婕妤容色平静,依旧动作悠闲地绣那燕子的鸟喙。
她清晰地记得,父亲将东西送来时,所说的六个字——“假借他人之手”。
“你们吩咐下去,往后若有人说起白果香,兰心堂的人是一概不知的,只知道是韦容华献给陛下的一味好香。”
“其余的人,都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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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瑶池殿暖阁中。
沈知姁放下手中的调羹,颇为可惜地看了眼碗中仅剩几口的鱼羹。
这鱼羹调味清淡,没有明显的葱姜胡椒味,却难得不见腥气,反而尽是鲜味。
但有人进来败坏了胃口,倒是浪费了佳肴。
来人是目前的瑶池殿总管白青,模样白净,很有几分文弱书生的味道。
只有面上看,全然看不出是个惯会投机取巧,借权弄财之人。
“奴才恭喜娘娘!”白青立在暖阁门口,满脸笑容地将圣驾停驻之事道来:“由此可见,陛下心中还是十分惦念娘娘的。”
“其实照着奴才来看,娘娘既然已经入宫为妃,那就和外头沈家无多大的干系了,没必要因此与陛下闹得沸反盈天……”
白青正自顾自说着,倏然就住了口,有些讪讪地低下了头: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主儿是宫中最重感情的那一位。
说得好听些,是重情重义,说得难听些,就是脑子糊涂,死到临头也要一块儿栽进去。
罢了,他何必多费口舌呢。
反正已经找好了下一个去处,赶紧搂一搂瑶池殿剩下的油水才是要紧事。
沈知姁将白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庆幸与精明盘算都收入眼中,不曾多言,只静静地看向暖阁外头,听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
然后不出意料地看见茯苓的脸。
相较于白青前头过分的欢喜,茯苓的笑容就十分恰到好处,说了几句大差不差的恭贺话,随后面色一转,眉间浮现出深深的忧虑:“只是娘娘,奴婢方才打听到,国公爷他们,在小雪之后,就要动身了……”
“北疆地处高寒,终年飘雪,哪里是人长久居住、劳作的地方!”
“奴婢虽是在入宫后才服侍娘娘的,却知道国公爷身上素有旧伤,夫人又身子柔弱,等到了北疆,该如何是好呀!”说到此处,茯苓从眼角挤出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心疼国公爷和夫人蒙冤,也心疼娘娘。”
“现在距离小雪尚有半个月,陛下又透露出心软的信号。奴婢觉着,若是娘娘再见着陛下,再求一求,说不准陛下就松了口,答应娘娘要重查国公爷的案子。”
“即使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娘娘也不能放弃啊!”
茯苓说罢,以首叩地,俨然是一副为主着想的忠仆模样。
沈知姁身子微微前倾,圆睁的眼中是一片惶惶与茫然。
她借着用帕子擦拭嘴唇的动作,掩住唇角的讽笑,语气无措中带了一丝兴味:“茯苓,你说得极有道理。”
“那接下来,本宫该怎么办呢?”
第5章 来者那明黄色的身影,岂不是圣上?……
看到沈知姁意料之中的反应,茯苓从屏息的状态中恢复,将剩下的话语顺顺畅畅地说了下去:
“娘娘您想,太皇太后最是喜欢您,见到陛下,必定会为娘娘说情,这就是是陛下最容易被打动的时候。若是过了明日,等陛下再见一见韦容华或是慕容婕妤,听了小人谗言,那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