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衫(11)
“唔!”
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她轻推了推,发现推不开之后气恼地在萧昃肩头咬出牙印,烛影翻滚,很快烧干一地红烛。
萧昃一心想着沈易书赶快消失,毒药第二天就送到了戏月手中,过了窦红胭的眼。
“夫人,太子传话,三天内要得到沈易书的死讯。”
她将白瓷小瓶在指尖转了转,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能轻松要人命的小东西,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将瓷瓶丢给流云,“你来看着办吧。”
等戏月走后,窦红胭柔弱无骨的双手捧着虎皮暖手,双眼失焦,有些犯困。
流云这才低声开口,担忧道:“夫人,珩少爷还在科考,若是沈大爷现在死了……少不得三年守孝,耽误了少爷……?”
父母之丧乃三年,珩哥儿今年十三。
十三岁中举,又被圣上亲赐进入国子监读书,三年后正是少年意气风发,大展拳脚的时候,若是因为沈易书这个废物点心耽误了大好年华。
在流云眼中,沈易书还不配让沈毓珩守孝三年。
窦红胭并未作答,半晌后才起身离开:“下就是了。”
……
听雨园。
“爹爹,娘亲,我要吃肉!”
“别跟我抢!姐姐不许吃肉。”
一家六口的餐桌,柳欣儿一脸欣慰地为顺哥儿,和其他两个儿子夹菜,二丫怯生生坐在角落,闷着头胡吃海塞。
面前两盘肉菜已经见底,安哥儿拍着桌子催促:“二姐不许吃!我要吃鸡蛋!”
“吃什么蛋啊,”柳欣儿给安哥儿盛了碗汤,堵住他的嘴:“喝些滋补的药膳,你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他们其乐融融,二丫一言不发的继续大口吃饭,忽然不知吃到什么,脸色瞬间一白。
捂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连声哀叫:“疼,娘亲……爹爹,二丫肚子疼!”
她很快冒出一头冷汗。
“有毒!”
“不好,饭
菜里有毒!”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沈易书怒不可遏,当即猛地起身:“定是窦氏那毒妇!我这就去找她要个说法,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正好能趁此机会休了她!
闯入窦红胭的院子后,沈易书气愤之余还有几分庆幸,自己终于找到机会彻底解决窦红胭这个麻烦了!
“好你个窦氏,竟然在我们的饭菜中下毒,我可是你的夫君!”
“休妻,必须休妻!”
“你被害妄想症疯了吧,”窦红胭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沈易书的鲁莽无脑,招了招手:“去请府中的大夫。”
大夫很快诊断,搭上二丫的手腕时候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老大夫笑道:“吃得着急,吃撑着了,歇一歇消消食,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确认二丫没事之后,脸色最黑的反倒是沈易书。
他羞愧的无地自容,面对窦红胭隐隐传来的讥诮目光,脸色一阵青白。
众人退散,流云扶着窦红胭回到屋内,不解地问:“夫人,为何大爷没有中毒?我分明下药了。”
“假药罢了。”
窦红胭语气淡然,视线越过尘嚣,看向城外的迷蒙山影,“有人,不想让他死。”
第18章 打感情牌
自从被沈易书带回侯府之后,柳欣儿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的等着窦红胭主动出击,什么时候坐不住了,来找自己的麻烦。
届时,自己这个真爱定能将窦红胭碾压到底。
但除却第一日被怼了一通,第二日又被老夫人一番鄙夷之外,窦红胭居然一直没有别的动作。
最心急的人又成了柳欣儿自己。
不能这样下去……
本就没有优势,要是窦红胭一直对自己不管不顾,时间长了自己说不定就真成小透明了!
第三日,柳欣儿坐不住了。
她握紧拳头,指尖掐住掌心,咬牙起身离开自己避世的听雨园。
主动找窦红胭出击!她就不信窦红胭不生气,只要窦红胭动气,就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柳欣儿牵着顺哥儿,还没来到窦红胭面前就开始酝酿眼泪。
见到窦红胭之后,母子两人同时哭诉,好不可怜:“夫人,顺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就这样荒废时间,浪费了侯府的血脉啊。”
她擦拭着眼泪,一边满是愧疚地说:“是我的不对,生下来侯府的血脉,我知道夫人定然不喜欢我……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仍是明里暗里的想要国子监的名额。
柳欣儿的啜泣声吵得窦红胭头大。
她已经换好了一身出门的装束,时辰也差不多了,城门很快就会迎来北境回来的凯旋队伍,她得尽快去接萧昃。
否则这小心眼的男人,不知道又要记什么仇。
如今,柳欣儿拦下的哪里是她的人,是在和萧昃抢自己未来几天的小命。
“夫人,顺哥儿自幼便聪慧,夫人若是不信,不若来考一考,顺哥儿当然不比珩哥儿差劲。”
“不比他差劲?那为何中举的不是他?”
窦红胭随口一句,将柳欣儿怼地无地自容。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死皮赖脸也要缠上窦红胭,拉着顺哥儿一起跪在了窦红胭脚下。
抽抽嗒嗒可怜兮兮地抹眼泪:“还请夫人看在顺哥儿是侯府血脉的份上,绕过我们母子两个吧!”
恰好这时,老夫人来找窦红胭。
她一脚踏入其中,正好和跪在地上酝酿情绪的柳欣儿撞对眼,当即身子一僵,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过。
来得有太不是时候了!
但看到老夫人之后,柳欣儿眼中却闪过一抹算计好的惊喜,感慨自己算的时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