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衫(18)
“那柳姑娘我们都已经见过,她所言属实,侯府已经将人收留。”
不能让他找到这样的借口弄死沈易书,否则沈毓珩需要守孝不说,恐怕还要背上一个沾染鬼怪的污名。
只能第一时间制止萧昃的意图。
就是……萧昃的背影看起来,相当不爽。
“呵。”
萧昃轻嗤一声,族老们以为是失望,窦红胭听在耳中,心中有些发慌。
二人不动声色的针锋相对,萧昃凉凉掀起眼皮,在侯府扫了一圈说:“原来是个村妇将人捡去。”
“村妇粗鄙,身份卑微,给些银子打法就是,何必请入侯府,将这样的粗拙之人污了侯府的风气,于侯府而言未免自降身份。”
他看不上柳欣儿,当着族老的面好一番嘲讽。
说完失望离开,临行前,对窦红胭意味莫测的暗示:“夫人国色天香,一直在侯府守着倒是虚度光阴,不妨今夜出去游园,才算不辜负光景。”
“多谢殿下夸赞,臣妇会考虑的。”
谁也没有听出两人话语中的交锋。
等到这边的消息传到柳欣儿耳中时,她听说太子殿下还没有见过自己,居然就这么看不上,甚至说自己不配留在侯府……!
本就受了一天的气,登时捂着胸口,一口气没能喘上来。
气得昏了过去。
听雨园一番手忙脚乱,再醒来时,柳欣儿看着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顺哥儿,忍不住抱着哭了一场:“我的顺哥儿……你是娘亲唯一的依靠了!”
“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今日看不起娘亲的人都擦亮眼睛!”
很是哭了一场,她这才勉强顺了胸中的那股气。
红着眼回忆丫鬟传回来的话。
既气恼自己没能得到平妻的身份,就连从未见过面的太子都嫌弃自己。
又心中暗忖,为何太子殿下忽然来访,还来得正是时候。
莫非……
“不对不对,窦红胭这个没见识唯利是图的商妇,怎会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眼?”
“奸夫一定另有他人,窦红胭迟早会露出马脚!”
这边,窦红胭按照白日里萧昃的暗示,顺着游园的路,暗中潜入萧昃名下的一处别院。
甫一推开门,就被一双大手凶狠的按在门板后,肩头衣物被粗暴撕开,他吻地凶狠,汲取血液一样,在窦红胭的肩头落在吻痕的同时几乎将薄弱的皮肤咬破。
“嘶……”
她吃痛,蹙眉推开萧昃,眼中疼得泛出泪痕。
见她眼中只剩自己,萧昃压抑的气息和缓一些,冷着脸威胁:“记住你真正该袒护之人是谁,沈毓珩莫非比孤重要?”
白日里,若不是她开口打断,现在沈易书就是个死人了。
“殿下叫我来,就是说这个?”
窦红胭不甘示弱,同样冷下脸:“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你先不顾孩子的安危。”
她说完,危险的气息瞬间将窦红胭锁定在其中,萧昃的阴影自带寒气,眯着眼自上而下的打量窦红胭,神色越发冷肃。
第30章 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别院内鸦雀无声。
最后一丝暧昧的气氛,也随着窦红胭脱口而出的话烟消云散,萧昃已然被激怒。
他如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如鬼影绰约,将窦红胭牢牢覆盖,天罗地网一样将人困缚在其中。
稍有行差踏错,便是坠入寒窖深渊。
萧昃阴沉着脸,一身冷意几乎将窦红胭吞噬,蚕食殆尽。
一只冰冷的大掌扣在窦红胭的脖颈,她被几乎没有人气的冰凉温度冻地瑟缩一瞬,下意识想要躲开。
但换来的是萧昃更加不悦的收紧力度。
他轻而易举将窦红胭细弱柔软的脖颈拿捏在掌心,指腹按着她的血管反复摩挲,暧昧又危险。
身体缓缓逼近窦红胭。
语气森冷阴沉:“你胆子最近不小,倒是不怕死了,告诉我,是在恃宠而骄,笃定孤不会杀你吗。”
说话间,手中力度持续收紧,掌心传来窦红胭紧促的呼吸。
和细密的颤抖。
窦红胭不退反进,仰着头,一双被逼出眼泪的琉璃美目直视萧昃阴沉的视线,伸手抱住他。
断断续续,
艰难开口:“沈毓珩,是你的孩子,我绝不容许你的血脉受到任何人的玷污,沈易书他不配……”
“咳,咳咳……!”
脖颈上的力度猛地消失,窦红胭捂着脖子一阵猛咳。
眼眶中打转的水花也不受控的断了线一样淌下,随着咳嗽的声音大颗大颗滑落。
身前的温度并未回暖,她心中再清楚不过,萧昃根本就不在乎所谓血脉,更不在乎沈毓珩这个亲生儿子。
他不过被自己讨好之举取悦。
狗男人……窦红胭咽了口口水,嗓子撕裂地疼,红唇微张,艰难的喘气,从窒息的状态中缓过来。
只听萧昃不肯放弃地催促:“沈易书什么时候死?”
窦红胭:“……”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开口,用沙哑绵软的嗓音换取萧昃的软化:“再等等,我不想让珩儿因为为他守孝错过前程,此人不配耽搁殿下的血脉。”
“就等……珩哥儿何时考上秀才再让他死不迟,届时正巧能让珩哥儿好好沉淀三年,等待将来大展拳脚,不至于被沈易书这个废物耽搁。”
无论是否真心,这样的回答的确取悦了萧昃。
他冷嗤一声,勉强点头:“不要再让我失望。”
好不容易将萧昃糊弄过去,窦红胭坐着小轿趁夜回去,却忘了现在沈易书也在侯府,夜间出门难免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