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衫(9)
别说国子监名额。
就连国子监本身。
都能是沈毓珩的……
沈老夫人挤在二人中间,一边是面色平平的窦红胭,一边是神色诡异的沈易书。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他身后侯府老夫人的老娘,何须如此在意一个商户女!
但无人施舍他一个眼神,沈老夫人挽着窦红胭坐了回去,近乎讨好的低声说话。
这一幕何其诡异……
沈易书恍惚间觉得自己没睡醒,但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还肿着,他心神不宁回到听雨园,哪怕柳欣儿温声软语在旁,也迟迟没有缓过神。
语气喃喃地告诉柳欣儿自己见到的一幕。
“夫君说,母亲惧怕窦氏?”
柳欣儿沉吟片刻,忽然打了个冷颤,惊恐地缩在沈易书怀中,藏起自己得意的笑意。
她趁机再次怂恿:“窦氏一定用了巫蛊之术蛊惑母亲,夫君,我们得尽快将窦氏送走,免得她害了母亲!”
第14章 伏低做小
“夫君,当心巫蛊之术祸害整个侯府啊。”
柳欣儿靠在沈易书怀中,没有看到他忽然冷下的表情,只觉得对方的身体忽然僵硬。
她以为沈易书被吓到,连忙温声安抚:“只要我们将窦氏赶出去,侯府将不再有巫蛊之术作祟。”
“住口!”沈易书猛地推开柳欣儿。
他第一次对柳欣儿如此严肃的厉声斥责,沈易书神色紧张,眼神飞快地向外看了一眼,所幸没有人听到柳欣儿的一番话。
但沈易书心有余悸,郑重道:“不要谈论鬼神之术,巫蛊乃本朝大忌,被人听去,当心满门抄斩!”
哪怕他想要找借口休了窦红胭。
也绝不能是这种方式,为了窦红胭一个,赔上整个侯府!当朝最是忌讳巫蛊之术,柳欣儿这番话险些害死了他们!
沈易书惴惴不安,连带着看柳欣儿那张娇弱可欺,懵懵懂懂的脸也觉得烦躁。
闷闷说了句:“见识短浅…你想害死我们?”
“夫君……”
“我,我不知晓,妾并非有意要惹夫君不快。”
柳欣儿的眼泪说掉就掉,摇摇欲坠地对沈易书伏低做小,做出脆弱惹人怜爱的模样,“奴家只是想为夫君分忧解难,不曾想……都怪我心急,只怕那窦氏对侯府产业有了觊觎之心!”
一番表忠心和装柔弱之后。
好不容易才将沈易书哄得表情缓和下来,两人在一起继续商量,老夫人的态度为何暧昧不清,如此怪异。
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柳欣儿只能心中愤愤,言语戚戚的猜测:“夫君,母亲乃是高门贵女出身,家中尚有贞节牌坊,她如何会看得上窦氏这般……配不上你的女子。”
“会不会……”
她咬了咬唇,柔弱无骨靠在沈易书身上,做出瑟缩模样:“会不会是,窦氏手中凶狠,将母亲制在手中,拿了母亲的什么把柄?”
否则窦红胭一个粗人,怎么可能让老夫人看上!
若是这种女人都能嫁入侯府,自己凭什么不可以?一定是窦红胭在背后威胁老夫人!
柳欣儿不忿地想。
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对了,还是柔声细语地怂恿沈易书,想办法找窦红胭的弱点。
沈易书已然信了。
他沉思片刻,深觉有理,带着柳欣儿去了沈老夫人院中,在这里蹲守沈老夫人回来。
而等惴惴不安的老夫人表完忠心回来,已经是天色几乎擦黑,没有防备的看到两道黑影,吓得险些背过气。
“这是做什么。”
“母亲,我们有事找你,”沈易书开门见山,表情算不上好:“您这些年,是否在窦氏这里受了委屈,被她拿了把柄在手中?”
这才对窦氏小心翼翼。
沈老夫人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飞快扫了眼四周,目光晦暗,低下头收起眼中的一丝丝惊慌,开口之前先摇头:“不,不是,红胭这些年待我极好,我并未受过苛待,你可别乱说。”
整个侯府都是窦红胭的眼线,再给沈老夫人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乱说。
第15章 你哪来的夫君
沈老夫人反而当着那些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丫鬟嬷嬷们,对窦红胭大夸特夸:“怎么能这么说呢,满上京再也找不到红胭这么好的儿媳妇,你不在家这些年,她一心一意孝敬我,这贞节牌坊都该分给她一份……”
同时看到柳欣儿,她想起什么。
忙不迭地补充:“还有你,这些年居然不顾红胭的辛苦,在外面找了这个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未婚先孕,无媒苟合的女人,我们侯府不认!”
坚决不认!
她试了把冷汗,这下窦红胭应该满意了吧。
一番话说完,柳欣儿已经被指点地眼眶通红,柳叶似的
眉梢颦起,楚楚可怜,求助地看向沈易书。
沈易书瞬间心都化了。
他连忙搀扶柳欣儿,对着沈老夫人欲言又止,到底不敢说什么……
柳欣儿看他毫无反应的迟钝模样,咬了咬牙,低声道:“夫君,我想与母亲说两句体己话,能否让外人先出去。”
丫鬟嬷嬷们都出去了,柳欣儿咬唇握住老夫人的手,温声暗示:“母亲,您有什么委屈就说吧,这里只有自己人。”
室内寂静,只有柳欣儿体贴的声音溪水一样流淌,沈易书的目光也殷切地催促自己…沈老夫人鼻根一酸。
险些脱口而出。
但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稳扎稳打的三声,女子平和的声音吓得山老夫人险些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