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衫(96)
“我为侯府有你这种败坏家风之人,而感到羞耻!”
他面上冷若冰霜,正气凛然,内心却在暗爽。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让自己这么快就找到了休妻的绝好机会。
这次,窦红胭被千夫所指,一定能将窦红胭成功休了。
他兀自得意,没有看到窦红胭一闪而过的讥讽。
原本紧张的心思,忽然就淡定了。
窦红胭不再急着翻盘,施施然站在人群前,饶有兴趣的等着自己的‘帮手’。
休妻二字,可是会戳到某人的痛脚。
果不其然,当休妻二字一出,人群先是被震慑住,而后忽然冒出一道声音:“这都是那女人的一面之词,还不是随她怎么说都行!”
“侯府从前这
么多年也没有欺压百姓的名声传出来,怎么好端端的忽然杀人?要我说,就该对簿公堂,还窦夫人一个清白!”
“断案怎能凭一家之言!”
“……”
人群中,风向立即逆转。
窦红胭心中觉得可笑。
看来,果真是柳欣儿与顾昭昭在暗中勾结。
只可惜,柳欣儿怕是不知道,顾昭昭宁愿自己在侯府好好待着,也绝不会愿意看到自己被休妻。
这两人,合作之前居然连目标都不曾统一,就病急乱投医的给自己使绊子。
她看着这一出闹剧,忽然觉得无趣又可怜。
“流云,”眼看已经有人急着替自己辩白,窦红胭没兴趣再听,直接吩咐道:“许是这位夫人不认路,你带着她和她男人去官府,就说要告我的状。”
而后转身回了侯府。
一封信件,自窦红胭手中悄然传入太子府,约萧昃晚上一见。
第112章 乱吃飞醋
信件很快传入太子府。
当晚,就将萧昃带入侯府,他熟练的翻墙又翻窗,见到正懒洋洋倚靠在软榻上,裹着细软狐裘的窦红胭。
她居然在罕见的做女工。
室内无声,香薰缓慢缭绕。
烛光印在美人如珠如画的脸上,将她本就如玉的面容衬得珠光宝气,在夜色下仿佛莹莹生辉,红唇如绛。
就连萧昃也下意识屏住呼吸,动作轻巧地摘下披风,细细的衣物摩擦声并未惊扰到窦红胭,她还在不紧不慢地绣着什么。
“鸳鸯?”
萧昃靠近之后,这才看清,红布之上赫然两个交颈缠绕,亲密无间的鸳鸯,正与对方如胶似蜜。
迎面而来一股暧昧之气。
“是啊,殿下来得倒是巧了。”窦红胭头也不抬,眼皮懒洋洋掀起一寸,不过扫了一眼萧昃之后就收回目光。
低头干脆利落地咬断最后一根红线。
绣的的帕子被她直接甩在萧昃身上:“刚好绣完,现在是殿下的了,就当我给你的新婚贺礼吧。”
她揣着手,懒懒靠在软枕上,狐媚一样的眼睛幽幽落在萧昃身上。
红唇漫不经心:“我身无长处,别的贺礼殿下也看不上,心意到了就好。”
帕子软塌塌搭在手中,萧昃眸光一沉。
抬手撕了窦红胭刚刚绣好的手帕,两只鸳鸯被他凭空撕裂,天各一方,残忍的落在脚边。
他目光冰冷,靠近窦红胭,动作间也没了最开始的小心翼翼。
抬步逼近窦红胭身前,挺拔的身影将窦红胭罩在阴影中,垂眸冷声说:“你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这个?”
为了用和顾昭昭的婚事指责自己?
他皱了皱眉:“我以为你会懂事。”
而不是在这里无意义的争风吃醋。
窦红胭凉凉掀起眼眸,直视对方森冷的视线。
这让满朝文武怯场的人,却没有让窦红胭回避一丝一毫。
她语气无辜道:“现在是殿下的人冤枉我,害我名声受损,难道还不许我发发脾气了?”
“那些人,都敢守在侯府门前给我闹事,公然让侯府成为笑柄,难保明天不会再做什么更偏激之事,让我如何自处?”
窦红胭光是想想就后怕,一双长眸眉目染上潋滟,直勾勾看着萧昃: “下一步,他们岂不是敢直接闯入侯府杀我,你的人都要害死我了,难道我要一直忍气吞声!”
她说得悲怆。
萧昃眉心不悦的皱起,冷声打断窦红胭:“你绝不会死,不必杞人忧天,更没有人想要杀你。”
“殿下说没有,难道就没有了。”窦红胭不依不饶。
“侯府一家老弱病残,我们无权无势,连个正经府兵都没有,那些人若是冲进来,谁能保证我平安无恙?”
“今日若不是我问心无悔,将他们打发走,恐怕那些人……”
后面的话,窦红胭说不下去,闭上嘴红着眼看着萧昃。
他掌心收紧,无端升起烦躁,光是想想窦红胭有可能出现那样的画面,就无法接受。
于是耐着性子,再次重申一遍:“我与顾昭昭的婚事不过是为了合作,不会干涉到你我,她没有理由对你动手。”
甚至相反。
窦红胭是他的人,顾昭昭是自己的下属。
她合该护着窦红胭也不为过。
“呵。”窦红胭冷笑一声,美目一眯:“太子殿下从未正眼瞧过旁人,若是看上一眼,就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顾昭昭的心思,已经在萧昃的忽略之下,越发膨胀。
她本意提醒萧昃对方的心思。
谁知,萧昃闻言,冷眸微垂,闪过一抹暗光:“你在吃醋?”
他了然道:“你喜欢上孤,不喜我身边有别的女子?所以想要赶走顾昭昭。”
窦红胭:“……”
她沉默良久,迟疑地看向萧昃,不知道是怎么歪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