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罗衫(99)
她走后,窦红胭和流云也各自收回忙乱的手,无声对视一眼,等着好戏开场。
这边,柳欣儿离开后,脚步都轻快许多,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不安。
这次终于能被彻底解决了。
“太好了,窦红胭和她那个情夫有了争执,看来她也并非如表面上那般风光,还不是要被偷情的男人打杀。”
相比之下,沈易书虽然懦弱暴躁,反复无常。
但好歹不会动手,更不会下死手。
一想到窦红胭脖子上那明显激烈的手印,柳欣儿就幸灾乐祸。
“这么好的消息,总得有个人分享才是。”
她提笔便开始写信,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一番得意忘形的描绘,将信件传给了顾昭昭。
顾昭昭收到信,下意识皱眉:“这柳欣儿越发不知所谓了。”
信件中的内容,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怎么可能……
自己看到的状态,分明是两人浓情蜜意,萧昃恨不得将窦红胭捧在金屋中,怎会对窦红胭动手。
更何况。
一想到最近萧昃在做什么,顾昭昭更是烦躁,完全无法和柳欣儿感同身受。
更何况,萧昃可是直到现在还在大理寺,为那桩状告窦红胭和侯府的事情操心,为窦红胭面面俱到地处理好。
态度慎之若重,唯恐余下什么麻烦,让窦红胭烦心。
故而看到这封信,顾昭昭心下不屑,觉得柳欣儿痴心妄想,一定有不少添油加醋,只要自己前去确认,就能看到萧昃绝不会和窦红胭争执。
更何况是动手。
她起身找到萧昃的书房,轻敲房门,被一道不耐的声音叫进来。
“有何要事。”
顾昭昭发现,萧昃似乎心情不佳。
她一惊,莫非柳欣儿说的是真的,压下心中强烈的期待,淡声试探:“殿下,最近侯府似乎不太平,可要属多加防范。”
“别提她。”萧昃眼神一暗,沉声不耐道:“不知好歹的女人,让她吃些苦头。”
“……是。”
萧昃抬起头,同样语气不善地看向顾昭昭:“你还有事。”
“没有,”她施施然起身,心情甚好的道别:“属下只是忽然想起窦夫人,这才来请示殿下,既然殿下不喜,属下以后不说了就是。”
说罢作势就要离开。
但一只脚还没踏出房门,忽然,身后一道情绪莫辨的声音,叫停了顾昭昭的脚步。
萧昃淡声问道:“你倒是关心侯府,最近除了侯府,你可还有别的擅作主张。”
要知道,但凡事关窦红胭,从来都是萧昃亲自监管,他从来没有下令要求顾昭昭保护侯府。
今日她也只是为了试探,这才随口一说。
察觉到萧昃语气中的不悦之后,顾昭昭忙低下头:“回殿下,侯府一事我也是听大理寺的同僚无意间说起,除此之外,再也不知其他的事。”
她语气神态和往常一样,一板一眼,不卑不亢:“属下唯殿下马首是瞻,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萧昃深深看了顾昭昭一眼。
并未多言,而是语气宽和了些:“无碍,你最近无需太累,好好准备婚事便可,这件事同样不能出差错。”
“是……”顾昭昭眉眼低垂,但温和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主人此时柔软的心境。
和她以往的表现,有些对不上。
房门开合,顾昭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只剩萧昃幽深深邃的双眸,内心暗忖。
就连顾昭昭,说起婚事都忍不住露出小女人的姿态,难道成婚对女人的意义就这般重大?
他神色猛地一冷。
若是如此,那就不能让窦红胭和沈易书继续保持婚姻状态了。
第115章 故意受伤
侯府。
窦红胭院中。
日头正好,她安然靠在软榻上,迎面而来是院中布满的柔和日光,整个人被晒得暖洋洋的。
散漫地看着院中的丫鬟们脚步轻浅地走来走去,心中无波无澜。
绿萍刚刚已经来过。
诚惶诚恐地对窦红胭表忠心,告诉她,柳欣儿如今已经笃定自己和情夫发生了不合。
这几天的柳欣儿,都明显十分高兴,显然在暗中期待着什么。
想到这,窦红胭的好心情都被败坏不少。
“唉……”
她睁开眼,头也不回地对戏月说:“最近要当心,我或许会有性命之忧,不可让人得逞了去。”
想要避免,那就只能谨慎再谨慎。
“什么,”戏月一惊,当即正色:“夫人,谁敢在侯府,还有属下的保护下对您公然动手。”
她觉得不可思议,窦红胭一定会在自己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但也明白,主子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于是毕恭毕敬地正色,上前一步贴身保护窦红胭:“属下一定保护好主子,万死不辞。”
“嗯,我相信你。”窦红胭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不过万死就不必了,给我倒杯茶水吧。”
“是。”
澄澈的茶汤自壶口往下倒,清冽的声音宛如浑然天成,一壶好茶莫过于此。
只是戏月看着那叶片起伏的茶汤,忽然神色一冷,整个人脊背发汗,在一瞬间竖起了一身寒毛。
“有人投毒!”她双手僵硬,但竭力保持平稳。
让自己看起来动作自然的放下茶盏,伏在窦红胭耳侧低声紧张地说:“夫人,这茶汤的沫子不正常,多半是有人偷毒。”
“嗯,”意料之中,窦红胭只淡淡看了一眼险些被自己喝下去的茶水,吩咐流云:“让戏月继续保护我,流云来查是谁投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