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账灯里故人归(170)

她把这个巴掌记在了心里，而萧律直接去了一处偏远的院子，算是给沈衔月的落脚地。

等其他的丫鬟婆子都出去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这个家里，可真是太……”

“太奇怪？”

“不，太烦人了！”

萧律坐在椅子上，把原本整齐的衣服都松了一点。

孟山照着往常的样子，跟萧律送茶，送完了就很是乖巧的低着头。

沈衔月看了孟山一眼，“你怎么没有跟我们说过，这后宅的几位夫人，性格是这样的迥异？”

“后宅的事情，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而且人也在一直换。”

“换？什么意思？”

“除了正室的苗夫人，还有生了庶长子的丁氏夫人之外，其他的都是近一年娶进来的。”

沈衔月只觉得喉咙一紧，从那个在马车里拖出来的姑娘身上，不难想象出那几个消失的夫人，是什么下场。

萧律这才缓缓的坐正，“后宅的人，好歹还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问了一句伤势疼不疼。这个亲生的父亲，还有那个义兄，则是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开始问了其他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这个孟灿。”

“你是有些同情吗？”

“有一点，只是一点而已，只要想到了他做出的事情，这一点就没了。”

沈衔月一下就没说话，其实她想，萧律对于孟灿的同情，应该不止是一点而已。

因为他虽然看着跟皇帝的关系不错，可是他们是皇室，天大地大，权利最大，不可能只有单纯的亲情。

萧律会想要这些，那是很自然的，他曾经看见过最纯粹的亲情。

在边境上，那些为了救自己孩子而死的人，为了找失散女儿而千里奔袭的母亲，林林总总，看了许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沈衔月坐在了萧律的身边，“放心，我们不是他们。”

一语双关的话，让萧律的心里一动，他看向了身边的沈衔月，听着她说：“起码，若是你娶了二房，我是肯定不会像那个苗氏一样的。”

“人如草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萧律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孟山，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

被点到名字的孟山，一下就激灵了，连忙说：“小的听着呢。”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你留在这里，明日跟沈姑娘好好的配合，让全家人都以为我是在这里。”萧律顿了顿，“第二个，就是你明日去城里面的飞鹤居，买一本《蓝桥记》，记住店老板一定会说没有，你就要留下自己的地址给他，让他有了就送过

来。其余的事情，就不用你管，来，你来选一个。”

孟山就是孟灿身边的一个小厮而已，卷进这种事情里，他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子，现在……

他略微的想了想，立马说：“我选第二个。”

沈衔月明白，家里面的人，各个都是孟山的主子，若是为了萧律跟他们起了冲突，还不知道他的小命能不能留的下来。

出去的话，也只不过是买一本书，留下自己的地址，根本是毫无风险，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

两害取其轻而已。

萧律扭过头脑，“那明日就要辛苦沈姑娘，再陪我演一出戏，好好的再查一查孟府。”

“是要从昆山玉入手？”

“双管齐下，这样才来得快。”

沈衔月想了想，“昆山玉的话，那就要找一找管家，收来的礼物入库，一定是有账本的。”

“那就好好的想想，该用什么办法，把这件事情办了。”

第166章 绝子药

沈衔月想了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在后宅里面兴风作浪一下。

已经对明天有了想法之后，萧律就让孟山离开屋子。

这下，这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而已。

“这个孟山靠得住吗？”

沈衔月有些担心，因为他若是把事情透露出去，以孟承安的性格，说不定还会放过他。

“现在他也只能听我的，因为我给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最想要？”沈衔月想了想，“你答应给他祛除贱籍？”

萧律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庆国，人还是分了一个三六九等的，士农工商之外，还有一种贱民，包括奴仆、妓家、胥吏之流。

想要脱籍，有自赎、主家发了善心，再不然年华老去或者有人帮忙赎身，最要紧的是，累计三代，这才是最麻烦的。

“我不止让他祛除贱籍，而且给了他一个特例，若是出去了想要念书，我也能让他参加科举。你看，他还会对孟家死心塌地的吗？”

沈衔月这下就放心了，有了如此重的利益，他没有道理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安排好了明天的事情，沈衔月看到了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要跟我睡一个屋子？”

萧律的脸色再没有了不自然，反而是凑到了沈衔月的跟前，“我们两个，一路上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肌肤相亲的次数也有那么多，你怎么还是如此的……”

“怎么了！我们两个一天没有成亲，这种事情……”

忽然她只觉得脸上有了一阵的温热，等萧律再次笑嘻嘻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沈衔月这才反应过来。

她捂着脸，手指尖都传来了脸上的滚烫，瞪圆着眼睛看着萧律，“你……你干嘛……”

“我上次说过，我心悦你，那控制不住，做一点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啊。”

沈衔月低着头，嘟囔着，“那也不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