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191)+番外
翟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赵琛眼中,只停一吸,便闻一声。
是他掌下用力,捏碎了杯盏。
鲜血顺指滴下,落在地面,开出血花。渐集成枝,成干,花开满枝桠。
他久坐不动,突地一笑,起身传令,随后转过身子往暗道而去。
翟离要好消息吗?他给他好消息。
希望他不食言,他也能守诺,满月而归。
若他做不到,那他定会言出必行,对影儿抽骨鞭尸。
得令而来的徐婕妤是光禄寺卿的长女,温柔大方,仪态端庄,行路步细而密,着实一副青花摇曳之态。
她被嫣姑娘领进暗道时眼上蒙着布,也无人扶她,她只能摸索着墙壁,缓缓而行,不知走了多久,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那掌宽又有力,温热的触感登时麻了一瞬她的心。
她知道,她是去见帝王的,
她漾出一丝笑,微微蹲了身子行礼,耳边响起赵琛的声音,“免了罢。”
这声音她很熟悉,不止一次听到过,他们见过许多次的,她想他该是记得,否则怎会选了她。
“臣妾给圣上请安,圣上,”
“朕说了,免礼,跟着走。”
赵琛声音传来的方位,与那只手的位置有些不符。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拽着往前走,他速度略快于她,她有些吃力,不免的咬着唇轻轻蹙起眉,小心翼翼尽可能快地跟着。
好似绕过了什么柱子,还有风来,吹起轻纱勾了一把她的侧脸,她抬手去捂,双腕便被抓住,她微微一愣,柔声细语,“圣上?”
她没听见赵琛出声,也不敢再问,只能止了嘴。
正疑惑间,双腕便被冷冰冰的东西扣上。
她一惊,下意识往后半步,被身前的人拽着链子扯回来,一个重心不稳撞在胸膛上,把她鼻尖撞得生疼,她不经呜咽一声,带着丝可怜。
那人一顿,极轻的一笑,拽着她,便将她推到在矮垫之上,扯着链子将一头扣于垫中央的挂钩处,随即翻身而下,握住她的双踝往下一拉,将其分开,扣上脚链,把她固定住。
这羞耻的姿势,让徐婕妤全身紧绷,她好几次欲言又止,终是浮出许多泪来。
那人手上不停,扯开她的裙摆,不顾其颜面,将玉杵般的腿露出来,而后便没了动静。
徐婕妤只觉浑身都在冒汗,她看的图册上,哪里是这副样子。
千万话语噎在嗓间不知怎么说,也不敢开口问。
此刻是好几缕魂被吓丢了去,僵着身子,咬唇轻颤。
她依稀听见风携着粗重的喘息声吹来,或轻或缓传入她耳中,她强压着自己的心跳,颤的更加厉害。
有衣角滑过她的腿根,她心里瞬间发紧,一个让她无比绝望的事实渐渐清晰起来。
她小腹瞬间一凉,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掀开,她绷紧了身子,瞪大眼睛落泪。
刺骨剐肉般地疼,让她才吸的一口气,直接滞住。
似体内灌霜,血液凝固。
冰凉。
坚硬。
杵的她身子发颤,也就一盏茶的搅弄,她却觉得过了四季。
她僵颤着身子,张着嘴吐不出一个音。
不知多久过去了,地面传来脚步声,随后两道呼吸声交替传入耳中,徐婕妤生生愣住,一颗心坠入谷底。
果然不止一人。
她摇着头哭,断断续续孱弱不堪,“圣上,想要做何?”
她头顶传来赵琛的声音,冷淡中好像带着丝满意,“给你个孩子,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话音落下,又细又长,好似壶嘴。铲肉而进,须臾撤出。
她摇着头哭,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陌生的声音响起:“如此不行,尽数流了出来。”
赵琛不带温度的开口:“可还有?倒吊着,再往里灌。”
几个字,让她用了全力去解读。
无人在意身子紧绷到僵硬的徐婕妤,她骨缝都在颤,屈辱又恐惧。
被倒吊而起时,她头晕目眩,乏力到恍惚,那壶嘴还是来了,一进一出。
彻底捅破她的自尊与希望。
她怎么回的宫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觉得轻飘飘似鬼魂般荡来荡去。
若不是身子疼的厉害,她真以为自己是缕魂。
心迢迢,泪盈盈,挤在深宫里,无人问询。
*
怨晚雨不降,干涸苍生。
阴云缠了这天空许久,这日终是有了落雨的意思。
厚如棉毡的云层一点点往下压,突地一声惊雷,震醒了万物。
夜深月过花窗,虫鸣声断,骤风往来间天似衾被般盖了下来。
影儿听风便知有雨,她挪了凳子,又移了犀角灯到窗边,推开窗纱趴在窗框上,等雨来。
几吸风过,吹的影儿发丝缠绕凌乱,挡了眼。
她正要抬手拂开,被翟离抢了先。
他为她捋好发,双掌覆在她的肩上,俯身啄耳道:“今日,药可喝了?”
影儿撇嘴冷哼,“天天盯犯人般盯着我,我哪里敢不喝?”
翟离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拢住她,“把人抓来,又把人送走,影儿这是退让了?”
影儿微微扭头,轻轻提了提尾音哼了一声,“不是你劝我的吗?先动秦风。”
翟离指背滑过她的眉眼,音调温润似璞玉,“你趁着我这两日忙的顾前不顾后,是又做了什么坏事?老实说来,不许瞒我。”
影儿眨了眨眼,犹疑道:“你忙归你忙,我自有思量,不是知道我把人放走了吗?这满府都是你的人,我就像池盆里的鱼,被一群人盯着,何事瞒得过你去?你问我这话,可见其不安好心。别是扯了莫须有的罪名,等着我入圈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