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194)+番外
影儿从不会在柔澜面前放下架子,所以这示好,只能由柔澜来展。
柔澜抬眼去看压低的云层,伸手去触卷过的风,渐落的雨。
前方路影憧憧,狂风暴雨,她偏要,迎着风暴睁眼,往绝境中走,去博生机。
她听见连升的脚步渐近,并未回身,开口直问:“把刀给她,你倒也实在。你不怕,我不在乎你的生死吗?”
连升垂头看着怀中的铜盆,那纸钱因风撩拨而忽上忽下,他抬手摁住,透着丝无奈道:“你必是不在乎的,我图的,是我的心安。我杀过很多人,原以为不会起心动念,你当真,是个例外。为你拼一把,有何不可。”
他不问钱是给谁的,她也不说,两个人各自揣着自己的秘密,再不动声色。
风销花魂后,不携歉意,不带愧疚,往那宫门深处吹去。
翟离负手漠然地看着趴在福宁殿地面上颤抖的徐婕妤,心中轻念,这身形是当真像极了辛漪颜。
怪不得这么些天了,赵琛只宣她,对剩下的三名妃子是不闻不问。
赵琛转出屏风时,才刚沐浴完,发丝还在滴水,他捏了把发尾,冲着翟离招手,让他坐于茶桌旁,“此番落了雨,倒是堵了众臣的嘴,接下去的事,都是你操办的,要不你再留留,待成了,再走?”
翟离揉着珠串,眼内噙笑看着他,“费尽心机。”
赵琛拭手后点茶,略带无奈,“哪有你心机深,你这些时日里外安排的诸事妥当,倒不像只去一月,而像是再不回的样子。”
四目相对,无声却划着火石,翟离一笑,松了劲儿,“说了满月即回,定不食言。如今既是落了雨,不若趁热打铁要个祥瑞,借份天意。礼部那儿,事儿办得还算漂亮,你该提拔的,就别等了。”
极轻的一声呜咽,落进他二人耳中,二人却均是无动于衷。
直到翟离说完这一个月的布局与安排,赵琛才与他又饮了两盏茶,填了几句保重之语,许了他出宫。
殿门关上的声音,打开了徐婕妤心内的恐惧,她颤的越发厉害,甚至不敢抬头,不敢动,恨不得钻进地里,埋起来。
“过来。”
赵琛的声音似梦魇般抓着她,她没有办法,只能撑起身子,一点一点挪过去。
靠坐在榻上的赵琛,看着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眼底浮现出辛漪颜的惧样,他突地兴起,“灭灯。”
一场疏雨不停,灭了灯的福宁殿,透着丝昏惨的气氛,徐婕妤发僵的立在犀角灯旁,寄希望于他忽略她的存在。
昏暗的屋子里,只见轮廓,赵琛看着那副轮廓,眼底变了神色。
真是像,像到可以以假乱真。
他嗓音变得沙哑,含混,模糊不清,“过来。”
徐婕妤一颤,她有些惊讶,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轻抖,带些惦念似的温柔。
她有些恍然地抬步挪去,越近,心跳越快。定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如何都不再迈的开步子。
她努力喘着息,就见赵琛迈了两步,定在她身前。
这般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喷洒的呼吸,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龙涎香,觉察到那略高于她的体温。
她的恐惧开始疯长,不觉间眼里含满了泪,极轻的抽泣声勾出了他的话,“怕朕?”
她微微摇头,泪却不会骗人,不停地往下掉。
赵琛借着微光看着她的脸,下意识皱起眉,缓缓后退,退到看不清她的面容时,开口淡道:“把头低下,过来。”
她才挪一步,赵琛冷了音调再度开口:“跪下,爬过来。”
她又开始颤,无力的跪下,那双手,都撑不住她自己,她只能半趴着,一点一点拽着自己的身子,朝他而去。
屈辱夹杂着恐惧揪成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勒住她。
她匍匐在他脚边,安静又乖顺,真如一只被驯服的幼羊一般,拼了命透出自己的顺从,生怕鞭子落下。
“跪直了。”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体,发顶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拎了起来,几乎一瞬间,她便跪成了他满意的姿势。
那只紧抓她发丝的手一直在轻颤,他默不作声,她泫然啜泣。
窗外风声雨声在昏暗的环境里,帮着二人掩饰各自心间的波涛汹涌,方寸尽乱。
久到雨势渐大,震耳欲聋时,他才极小声开口:“我很念你,你可知?”
赵琛心如游丝,韧而不断,一头连着他,一头拽着她,万语千言,日思夜想,通通化成一枚印,沾了火,烙在他心上。
他眼中不知何时酿出了泪,辛漪颜三个字燃着火,将他整颗心烧成灰。
灰烬如恨,搓成针扎着他。满腔的怒火,寻谁发泄呢?
他眸色越来越冷,看着在他掌下瑟瑟发抖的那具身子,心里瞬时窜起一个念头,恨需要发泄,欲望就不用吗?
他如鬼魅般地笑了,眼眶里的泪还未来得及散,与那似刀锋般的眼神混到一起,要将人生生剥开一般。
他舌尖顶着齿根,用似滚过沙砾的音调开口,“伺候朕。”
他看着她身形一颤,局促又可怜。
他笑着解开衣带,敞开双腿,升了温的掌按住她的头顶,将她往自己身前挪。
他闭着眼,脑海里全是辛漪颜的样子,她的笑,她的娇,她的泪,她的一切。
曲未终,她却选了生死不见。
怨,化作一团邪气聚在他丹田间,蓄势待发。
顶不住的徐婕妤抬手撑开自己,捂唇干呕,被他一把拽住头发,再度挪至身前,逼她张嘴。
她泪化雨,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