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245)+番外
确实没有,可那不都是她乖顺换来的吗?以往的影儿也乖顺,他一样是温润之态,简直暖心暖肺。
影儿扯出一抹笑,为了不让他起疑,微微点头,对上他的目光,算是允了。
领药而出,回到院中,煎药而服自然不在话下。
翟离与影儿进了屋便没再出来,直到一阵急促又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翟离对影儿的温柔索吻。
第119章 他先把后路断干净
来者连升。
一进院,夏莲和连决就去给影儿熬药,水央则进屋内服侍二人。
得了空的连升是
急急忙忙往柔澜屋内奔去。
推门而进,果不其然,眼前之景揪得他心都在疼。
缚纱的绑带一圈圈缠在她的踝间,勒的沁血,另一头则被打了死结拴在床尾。
她挣脱不得,又极致痛苦,在床上蹭的是秀发相缠,衣不蔽体。
赛雪的身子上还残留着他昨日激荡留下的红痕。
此时不显风情,倒是张牙舞爪的似份罪证,直直指向他,让他无比愧疚。
其实他知道。
从他去找云肆之前,与翟离说了影儿的意图之后,翟离不过思索几番便告诉了他,影儿要蛊,是下在他和柔澜身上的,除了他们,别人都无可能。
影儿原本之意是错开连升,连决,杀了晚灵水央,只是被翟离一招釜底抽薪给弄得没了章法。
可翟离说得清楚,蛊要取,也要让她用。
不过同时将计就计顺便取了子母蛊的解药,又再为翟离去取一份心机。
眼下影儿下了子蛊,必会对连升下母蛊。
他一方面心知影儿就是故意让她痛苦这一天,算是解一份气。
另一方面又知,哪怕柔澜已经痛不欲生,只要翟离没开口,那解药便不能用。
连升上前在床边蹲下,去看痛苦到涣散的柔澜。
她汗湿的发贴在面靥上,目光空洞到了无生机,原本柔润似桃花瓣的双唇,此时是因银牙狠咬而肿胀发红,破损之处还隐隐往外渗着血。
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着丝丝红印,一看就知是她自己抓破的。
她紧紧攥着衾被一角,一双膝顶在一起,借着力去拖拽那紧缚的绑带。
她该多难熬,连升一双手举起又放下,根本不知该怎么去哄她。
这次与她被针扎透的那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双拳一握,站起身子决然而出。
他等不了影儿给蛊,他要去求。
敲开影儿的房门,在影儿探究的目光下,连升说了来意。
并直直跪下,请求影儿将母蛊下在他的身上。
一番行为正遂了影儿的心思,她看着跪于门外的连升,笑道:“你来,进来取。”
影儿打开柜子,拿出母蛊,放在桌上,使着坏问:“她如何了?”
连升本就痛心,经她一问,是如她所愿,更做足了悲痛欲绝之态,复又跪地,言辞语调带哽,“痛不欲生,夫人,子蛊离母,是会让其痛不欲生的,待到了一定时候,是会要命的。”
影儿一顿,“多久要命。”
“两日要命。”
不待影儿开口,翟离接过话道:“你去罢,缓她不适,她还有用,别死的太早。”
连升遽急起身,拿蛊便走。
影儿看着连升的背影,有些不满足,她回头带着嗔怪道:“她还有用?你用我用?如何有用?”
翟离一腿曲起,一腿随意一放,坐于矮榻之上,一手端着盏品茗,一手揉着珠串,颇为肆意。
他随然一笑道:“她若没用,影儿何苦费这心思,给她下蛊?”
影儿说不过他,起了抵死不认的心思,又怕他接着索吻,故而一转眼珠,故作气恼不理他,掀被上床,背对他而卧。
丢出一句:“我要睡了,爬了半日山,乏的很。你可别来勾我。”
灯灭,月光钻了空子,晃在屋内。
翟离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她模糊的背影,心内细密过着他的盘算。
赵琛的人,必须清干净。
翟离要做的,是就算他和影儿共同入棺,赵琛那个疯子,也不会把影儿挖出来,抽骨鞭尸。
躲开赵琛,是第一步。若影儿当真绝情,那么杀她同穴,是第二步。
可最怕的,就是她认了命,对他言听计从,一如过往那些年。
更要命的,是食髓知味,失而复得,让他沉迷其中,难下决心。
他立了许久,终是往后退去,开门而出,下至正厅,命连决磨墨。
而他,铺纸,提笔,落下他的猜测。
一墙之隔,柔澜的屋内,连升忍着母蛊入腹的不适,将柔澜抱在怀里。
他拿刀去割断缠在她踝间的绑带,轻轻替她揉着红肿到沁血点的细踝。
他心疼地对着怀里脆弱到奄奄一息的柔澜说:“何苦将自己绑成这样,又该疼几天了。”
怀中人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荏弱的声音,一点点飘出来,“我几次都没有意识了,就想出去寻,我怕我回不来……”
连升抱她的手又添一分力,他克制不住,对她说了实话。
他下颌抵在她的发顶上,嘱咐她:“一定不可说出去,知道吗?”
柔澜眼里结着冰,她笑得冰冷,声音却动听,“我最知分寸的。”
她当然最知分寸,只不过对隋影儿的恨意,又添一分罢了。
一声雷鸣伴着蝉唱划开清晨的宁静。
影儿蹙眉坐起来,挥手就去拍翟离。
却是扑了空。
她渐醒传水央,才得知翟离竟是一夜未归。
“他去哪儿了?”
水央拧了帕子给影儿,说道:“与些官员商议着什么,爷还交代了,这两日将会很忙,若没回来,让夫人自行安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