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心:“啊?”
蒋惟瞥了他一眼, 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弟, 你心里是真坦荡啊。”
辛心:“……不然呢?”
“好吧, ”蒋惟道,“该克服的是我。”
辛心看着地面上两人隔了一段距离的影子, 想了想,道:“师兄,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我挺乐意和你交朋友的,但是吧, 我站在你的立场上想,其实你也不缺我这么个朋友,你要是心里觉得跟我做朋友是不舒服的,当然我不是说我俩不适合做那种朋友的不舒服……”
蒋惟接过话,干脆道:“明白。”
“嗯,”辛心道,“如果我俩做朋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那我觉得咱俩还是别做朋友。”
蒋惟也低下了头,看上去也很认真地在思索。
“首先,你说我不缺你这么个朋友,这个你想岔了,我觉得人应该珍惜自己遇到的每一个真正合拍的朋友,然后你说……”
蒋惟看向辛心,他停下了脚步,辛心也停下了脚步。
蒋惟似笑非笑地看着辛心,“你是觉得我跟你做朋友,就特卑微地在那偷偷苦恋是吧?”
辛心:“!”
“没有!”辛心也绷不住了,“师兄,我还没那么自恋!”
两个人认识还不满三个月,蒋惟就是对他有好感,能有多深刻?
“你看,你也觉得我对你就是比朋友再多那么一点点好感,对不对?”
辛心没回答,表情是认可的。
“所以其实很简单,你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了,你和男朋友感情非常好,我也相信你是对感情很慎重的人,我说的那些都是希望你能放松一点的玩笑话,我说过了,尊重你,也祝福你,是真心的。”
蒋惟收起了笑容,神情很认真,“你前舍友的情绪是他自己的问题,我的情绪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都应该各自解决各自的问题,你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你愿意跟我做你的朋友,对吗?”
辛心也再次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对,我认为蒋师兄你做朋友是很好的。”
“ok,”蒋惟道,“那就没问题了。”
辛心打量蒋惟,眼神故作探究。
蒋惟笑着抬手,“自恋警告啊。”
辛心也笑了,“ok。”
两人就没干什么再送到宿舍楼下这种事了,在路口就分开了,辛心站在原地和蒋惟挥手,蒋惟的神情似乎有点嫌他幼稚,但最终也还是拔出了口袋里的手冲他挥了一下。
辛心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蒋惟说得对。
情绪是自己的,他没有义务,也不该越界地去帮别人解决他们的情绪。
无论季青禾是真如蒋惟所言的那样,还是就是真的讨厌他,简单来说,就是两人已经不适合再做朋友了。
那就痛快地放手吧。
像他的妈妈一样,对已经破裂的关系潇洒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辛心走在无人的校园小道中,抬起手挥了挥。
反正没人看见。
辛心仰天向着夜空呼出一口气。
季青禾,我已经跟你说过再见了。
*
“老刑是真行啊。”
周岩直接约了辛心在大队见面,擅长画像的那位终于出差回来了,周岩第一时间找他画出了他脑海里的鸟,分毫不差。
一画出来就好办了,直接识图,马上鸟的信息就跳出来了。
信天翁。
“信天翁有2属14种,国内只有3种。”
周岩现在电脑里现在全是鸟照。
“黑背、黑角、短尾,这是活跃在国内的品种。”
周岩半坐在办公桌上,把电脑屏幕面向辛心。
“那你……是哪一种?”
“哪一种都不是。”
“……”
“信天翁都长得很像,”周岩道,“我求助了一个专门研究信天翁的学者,”周岩轻轻一点鼠标,“我那个叫‘特岛信天翁’。”
“它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它的活动范围很小,”周岩指节敲击桌面,“它只在南大西洋的一个群岛附近活动!”
辛心的心脏节拍随着周岩的敲击而疯狂震动,他仰天看向周岩,神情难掩激动,“这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吧?”
“我认为非常重要。”
周岩道:“它是锁定在一个固定区域的,指向性很强烈。”
辛心也感觉到了周岩这个线索的重要性,由于过分冲击而导致他现在脑子里思绪乱飞,“可是那说明什么呢?这个群岛怎么了?它离我们这么远!”
“我们之前得到的线索都是围绕在我们身边和我们有关系的,不是吗?”
辛心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周岩道:“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当搞清楚脑子里到底是什么鸟之后,周岩也很迷茫,按照之前任务给奖励的规律,这个鸟就是从那个岛上的群鸟中抠图抠下来的一只。
可是他从来没去过南大西洋岛,这个地方为什么会与他有关呢?又起到怎样提示他凶案的线索?
周岩举一反三,倒回去考虑那块消失的红地毯。
如果红地毯是指向双胞胎的别墅——会不会别墅是案发地?
所以,取代了别墅的南大西洋岛会不会也是案发地?
通常任务给出的奖励是带有一定的“预言”性质的,当然了,你人要死了,除了给复活券,别的奖励都白瞎。
周岩认为,也许他会未来在南大西洋岛遭受死亡威胁?
可这听上去有点像是一个悖论。
如果任务不给他奖励,他就不会想要去南大西洋岛,也就不可能在那里遭遇危机。
周岩也很矛盾,他不能与任何同事商量,和在任务里一样,面前的辛心就是他的队友,他的想法只能和辛心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