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回声[无限](628)

辛心双手举起握拳顶住,“满血复活!”

蒋惟双眼凝视着辛心,辛心脸上满满的笑容渐渐绷不住了,两只手也放了下去,脚步悄悄往后退。

蒋惟睫毛垂下,眼神锁定在辛心后退的脚上,“跑什么?”

辛心:“感觉师兄你想强吻我。”

辛心:“……”

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嘴瞎秃噜!

辛心尴尬地看着蒋惟。

蒋惟:“这是在里面把直觉给练出来了。”

辛心:“……”

“没有强吻那么夸张,”蒋惟道,“就是有点想抱抱你。”

辛心:“……对不起师兄,那也不可以。”

“知道了,男德第一名。”

蒋惟把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明自己没有不轨之心,“你想了解我的精神病史?”

“看你,”辛心道,“如果和案情无关,又有关你的隐私,你不想说就算了,”辛心注意到蒋惟盯着白板上他的身世看的样子,手指了下,“我的话,是因为奖励涉及到了,也不是什么多可怜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比我可怜的大有人在。”

蒋惟道:“我想说。”

周岩的书房里有张小沙发,辛心坐在沙发上听蒋惟讲述他的精神病史,感觉这场景略显荒谬,不过他听得还是很认真。

“事情发生在我初三那年,我不知道你们查到哪一步了,”蒋惟道,“当时我们学校有人跳楼,我正好在楼下,人就摔在我面前。”

辛心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可听蒋惟这个当事人讲述时,还是不由得皱起了脸,“你被吓到了,精神出了问题?”

蒋惟瞥来一眼,他神情淡淡的,沉默几秒后道:“恰恰相反。”

那时正是下课期间,蒋惟是去打水的。

下课时间的校园热闹非凡,一切发生得极为突然。

前一秒蒋惟拿着水杯从中庭直直地穿过去,下一秒,“砰——”

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时候刚开学没多久,天很热,所有人都避开中庭,在走廊下走,我懒得多走几步路,也不怕晒,正巧,就砸我跟前了。”

辛心屏息凝神地听着,蒋惟叙述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时语气非常平静,“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庆幸,庆幸他没砸我身上。”

辛心怔怔地看着蒋惟,此刻的蒋惟堪称面无表情。

书房里安静了好几分钟,辛心一直没说话,蒋惟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就选择了求医。”

状态不对……什么是状态不对?

辛心的眼中充满了疑问,同时也有关心,他是想说点什么的,可大概是觉得这个情况下很不合适,蒋惟侧过脸,看了辛心一眼、两眼、三眼……终于还是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辛心小心翼翼,“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

“我既不害怕,也不同情,就只有那一瞬间的庆幸,”蒋惟道,“别的,就没了。”

血流到鞋底时,蒋惟的第一反应是闪避,在一片刺耳的尖叫声中,蒋惟毫不慌乱地快步走到了最近的走廊底下。

一直到事后,各班的班主任开始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时,蒋惟才自己发现了异常。

他不需要心理疏导,甚至觉得心理疏导很多余,学校在做无谓的表面功夫,但他周边的同学,甚至于没有像他一样亲眼看到跳楼场景的同学都吓得一直在哭,蒋惟开始自我怀疑。

在班主任面前,蒋惟没有表现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回到家后,他才对父母坦诚了自己的情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

“人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蒋惟道,“当你身受重伤时,肾上腺素飙升,反而会感觉不到疼痛,我当时怀疑可能是那一瞬间情绪太过激烈,超出了我能承受的阈值,所以我的大脑把我的情绪感知按钮临时关闭,导致我出现那样的情况。”

“那是这样吗?”辛心探过身,面露担忧。

蒋惟道:“我不知道。”

“医生没有做出确切的诊断,也可能是诊断了,不方便告诉我这个未成年人,总之,我休学了,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治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重新捡起了围棋和击剑。”

“那……”辛心道,“你现在好了吗?”

蒋惟眼神波澜不惊地看他,“你觉得呢?”

辛心:“……”

好吓人啊师兄。

蒋惟脸上露出笑容,“应该算好了吧。”

辛心轻呼出口气,“也是,师兄你现在这么皮。”

蒋惟道:“说不定这是我的伪装呢。”

“我也有伪装,”辛心沉下脸,“我的内心住着一匹狼。”

蒋惟手指滑了下鼻子,“灰太狼?”

辛心:“……”

“一般来说,出现这样的问题都要追溯原生家庭,你想听吗?”蒋惟道。

辛心想了想,道:“这不取决于我想不想听,取决于师兄你想不想说。”

蒋惟冲辛心笑了笑,“我已经说过了,我想说。”

“那我就认真听。”辛心道。

蒋惟双手十指合紧,“我爸爸是建筑设计师,我妈妈是药剂师,在我有记忆以来,他们两个的工作就都很忙,我爸爸经常出差,我妈就是加班,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

“上学之后,我父母给我报了晚托班,我在晚托班吃完饭写完作业,我爸妈谁有空谁就来接我,最后一个回家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说实在的,他们不算完美的父母,但已经做到他们能做得最好了,可能缺少了一些陪伴,不过普通人嘛,为了生活,很多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