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编的不错,半真半假的,唬人是够了。”
“你可能不知道,有人目睹了你往酒中放毒药的过程。”沈馨月看向顾仇,拍了拍手,书房套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的,是面无表情的顾鸢。
“二姐?”
顾仇眼中诧异更甚。
“我当时无意间看到你往酒瓶里塞什么发亮的东西,我以为你在胡玩,感觉有些无语,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直到大哥第二天在酒店身亡,我在他房间里,看到了那瓶酒。”顾鸢看向顾仇。
“我让人查了酒,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大哥的尸体也检测不出问题,我只能闭嘴。
也是那时候,爸让我继承顾家在华国的产业,但我清楚,如果我不走,就会和大哥一个下场,所以我离开华国,执意去国外发展。”
顾鸢从怀中摸出那张时间久远的照片,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到,是年轻的顾仇,正在往酒瓶里塞一个黑色发光的东西。
顾仇死死盯着顾鸢,一转眼却发现套间门没有关,顾老爷子静静坐在套间里的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爸!”顾仇有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转头看向这三人。
“你们联合起来和我作对,说我毒死了我哥,说我往酒瓶里塞发光的药丸,但又说酒瓶里检测不出毒性,这说明我放的东西,本来就没有毒!
你们空口白话,就想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你们到底有什么意图!”
顾老爷子闻言,微微抬了抬头,只见雒雪迟对顾仇露出一个笑容,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盒。
在顾仇震惊又难掩恐惧的眼神里,雒雪迟打开绒盒,盒里静静躺着一枚黑色的药丸,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这就是你当年,用来毒死你大哥的同一种药,我这里有报告,从上面取小部分检测,检测不出任何毒性。”
雒雪迟笑着将绒盒递向顾仇。
“既然你说我们联合起来污蔑你,顾鸢又拍到了你往酒瓶里塞药的过程,那你把这颗同样检测出无毒的药丸吃下去,只要你不死,那我们愿意受罚。”
顾仇屏住呼吸,看着眼前发光的黑色药丸后退一步,回头看向父亲,眼中带着惊恐和无措。
“爸……”
顾老爷子静静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前掠过白布盖在大儿子头上的画面,苍老的声音,带着当年从停尸间走出时,裹挟的寒意。
“吃。”
顾仇颤抖着,盯着面前的药丸,脑海中疯狂的比对,竟然和当年,自己塞进酒瓶的药,几乎一模一样。
顾仇再清楚不过。
这种黑色带光的、毒死人后完全不留痕迹的药丸,即便自己吃下死去,警-察来也检查不出任何痕迹,这些逼自己吃下药丸的人,甚至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某个瞬间。
顾仇回想起大哥模样,他生前的,还有死后的。
明明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就不能分自己一点,还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你还不行。
那么堂而皇之,那么高高在上,有三分像……那个姓谢的。
厌恶的根源在一瞬间被掘出,顾仇像是被抽出了筋,看着眼前黑色的药丸,眼前一晃而过,是谢庭安喂到顾明尘口中,白色的发光药丸。
药丸伴随的光芒里,顾仇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像极了大哥,又像极了谢庭安,站在高处向自己伸出手,手中那颗黑色药丸散发着光,像是要喂到自己口中。
“我不吃!我不吃!”
沈馨月看着顾仇迟迟没有接过药丸,紧接着疯狂摆手,一把拍飞绒盒,坐在地上,开始发狂般的笑,笑到后面整个人抽-动着,顾鸢发觉出不对,按住顾仇双手,立即叫来医生。
沈馨月注视着顾仇被绑好抬走,一抬头,看到瞬间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的顾老爷子。
手足相残。
顾老爷子眼神空泛的注视着前方,想要站起身,脚下却突然没了力气。
站在一边的顾鸢眼疾手快,扶住父亲,只见一生要强的父亲眼中,带着混浊的泪水。
顾仇疯了的消息传到谢家时,顾明尘看着消息,一个人静坐了很久。
当天晚上,顾明尘向谢父谢母说了很多,包括父母那段看似光鲜的恋情,母亲的多次离婚不能,还有之后意外救下雒阿姨。
沈馨月在顾明尘很小时就开始策划,目标是顾仇,以及庇护顾仇的顾家势力,她一点点的努力,曾经差一点就接近成功。
那次公海的事故,也是早早计划好,沈馨月临行说身体不适,是清楚公海上会发生什么,但顾仇却硬是要一起走,如果沈馨月不去,他就要自由行。
顾明尘拉住母亲,想让她留下,沈馨月看着顾明尘,露出一个笑容。
她只有一丝顾虑,她担心顾明尘一个人,面对顾家留下的残局,没法好好活下去,顾明尘沉默了很久,给母亲讲了她曾经说过的,小天鹅的故事。
邻家的男孩,也许会收留受伤的小天鹅。
沈馨月安静了一会,笑着拍拍已经长大的孩子。
在阿庭家听到拜帖内容,得知父母没死后,顾明尘为母亲活着感到高兴,但也为这次计划失败感到遗憾。
紧接着涌来的,还有不想离开阿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