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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遗愿清单(99)CP

“被谁?”庄叙转过头问他。

李善情被庄叙现在的大胆吓到,只好说:“你很听话。我没有说你。”

庄叙没有回应,问保镖要水喝。

李善情看着他喝水,也口渴了,把水瓶抢过来自己喝,喝完之后还给他,然后低下头,截了一张视频中的图。将庄叙单独截取了出来,存在相册里。虽然也不知道如果说真的要处理,这样的电子遗产可以留给谁。

谁才会对这样很糊的一张坐过山车都很冷漠的庄叙照片,像李善情一样不嫌弃,一样倍感珍惜。庄叙自己想要吗?

李善情不想继续在这个充满音乐的游乐园,等待庄叙玩他不能玩的刺激项目,所以他们离开了。回到了李善情在利城的房子里,打算第二天飞回番城,然后去海湾跳伞。

晚上庄叙本来好像不准备和李善情进行太累的运动,说不清是谁先起的头,最后又没有完全忍住,把李善情弄得湿漉漉的,导致他第二天起不来,来到跳伞中心,已是下午。

李善情决定和庄叙一起坐飞机上去,但是当一万八千尺的高空,舱门打开的时候,他怀疑自己的选择可能是错误的,因为他觉得太高了,潜在的危险让他的心脏不太舒服。

庄叙还是没有什么外在表现,李善情看不出他在紧张,只看到他护目镜的反光。教练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庄叙比了个手势,他们便往下跳,李善情坐在机舱里,看到门外的一片蓝色海湾,教练和庄叙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很快变成一张白色的降落伞,心里又紧张,又有一种不安,戴着降噪的耳机,俯瞰番城清空的云和陆地,进行了一阵子焦灼的等待。

着陆之后,坐在休息室里等庄叙时,李善情先看了庄叙的跳伞录像。

庄叙的录像没有选择录自己,录的是第一视角的向下自由落体,可能是为了让李善情更好地代入。

大约有九十秒钟,大海和陆地好像无限快速地朝李善情接近,因为风声很大,加速度带来的有力量的风仿佛扑面而来。让李善情真的有了一种由于情感而产生的感受上的联结,他的心很快地跳动起来,感到自己也经历了一场万分刺激的跳伞,实现一项做不到的愿望。这是庄叙为他做的。

看完视频,李善情有些茫然,阅读了自己写的那一条语言幼稚的心愿,“希望庄叙去跳伞,我在旁边看”。他在将此已完成的选项划去,突然之间觉得这张清单有些可悲,十九岁时美好梦幻的设想,现在去做,却不是很吉祥。

他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好好和庄叙恋爱呢?那时那么不珍惜,万一庄叙在他们分手的时候爱上了一个更正常的人该怎么办?

又想他一定要活下去,庄叙是他的,他不能给庄叙一点逃离他的机会。

还没有想清楚,李善情忽然接到了方听寒的电话。

“善情,”方听寒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刚才我有个大学同学给我打电话,他现在在一家媒体工作,突然问我你身体的情况,说外面有些谣传,我该怎么说?”

“你告诉他我一切都很好,”李善情冷静地安抚了他几句,承诺,“其他我会联系公关。”

他没什么继续思考风花雪月的心情,先和两个在媒体工作的朋友通了信,了解情况。李善情工作的时候情绪很稳定,知晓自己的病情的消息稍有泄露后,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做了早期治疗申请,进出医院总不能完全保密,他有心理准备。

给公关公司打了个电话,又挂下之后,庄叙恰好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他问李善情:“怎么样?”

“跳伞吓人吗?”李善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

庄叙摇摇头,李善情忍不住说他:“庄叙,你这个人怎么根本没有害怕的事情,一点都不好玩。难道你什么都不怕吗?”

庄叙便垂下眼睛,他的手先是碰在李善情头顶,像抚摸一只小动物,又滑到脸上,指尖冰凉,李善情看到他的眼神,心里出现一阵刺痛,他马上对自己的问题后悔,希望庄叙不要回答。

但庄叙还是回答了,说:“不用这么说。我有怕的事。”

唯一幸好的,庄叙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第48章 坐渡轮出发去毕业旅行(一)

坐过山车的感觉,像庄叙二十一岁时第一次降落在番城的机场,乘某人开的车一路狂飙,冲向番城的知名沙滩。

音响里放吵闹的摇滚乐,印着大学校名的卫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李善情兴冲冲为庄叙介绍这座新城市的一切,天气、湿度、经济、人文,白皙的脸颊,良好的气色,好像李善情的人生至此才恰要开始。

跳伞的感觉是父亲去世后,庄叙每一次升空与下坠:

乘坐增压舱飞机,庄叙和戴着降噪耳机、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却要在语音里说“小庄,你害怕就别跳了”的人一起,离开地球的表层土壤,升往空中——这代表据称是不符合庄叙年龄的事业极度闪耀与成功,代表每一份重要合同,旁人显而易见的尊重与讨好,集团财务报表,来自实验室的捷报,产品上市的批文,病患和被资助人的感谢。

和教练一起跳下飞机,面朝陆地和太平洋自由下落——代表庄叙十九岁在学校接到周开齐打来的电话。周开齐说“庄叙,庄叙”。庄叙,快来医院。你爸爸出了车祸。

代表二十一岁,在好不容易从繁忙中空出的一个下午,他陪母亲复查,得知母亲肝癌复发的一刻;代表二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李善情在电话里含糊地和他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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