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O苯基乙胺出了差错(222)+番外
“阻止也没用的,他喜欢,”末了,庄闻萧忍不住叹息,又补充道,“他很喜欢。”
“喜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周时逸望着病房里紧紧拥抱的两人,独自喃喃。
“当然了,”庄闻萧插兜,回首注视他,眼神认真而又隐晦,“喜欢是溶解一切外界枷锁和打开内在匣盒的前提条件,你说呢?”
“我不知道。”周时逸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在知道于舜私下用的药物是什么之后,庄闻萧夜以继日,不是和导师还有医院里一堆医生开会研究,就是一并在实验室。
药品连着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起效,而且就如他所说,每次试错,庄饮砚都在旁边陪同。
看着肖询痛苦呻、吟,青筋暴起的模样,青年也跟着揪心难受。
医学院近来需要整顿,很多老师都被抓去开会,因此课上得少了。
于舜擅自盗用药品的事情也都传开了,左序跟赵导、还有汪君菘他们三个也都来过两趟。
瞧见庄饮砚阴云密布,又看见肖询被折磨得尖瘦憔悴的面庞,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他肩膀说些安慰的话。
最繁茂的春季已经过去了,天气渐渐转热,窗外的鸟鸣婉转动听。
庄饮砚盯着枯树上已经张开舞爪的叶片,恍然间就想起,肖询画的那副同在一片荆棘里拥有共生关系的郁金香和枯树。
如果枯树再不复枝繁叶茂的盛景,那孤零零的郁金香,从今往后还会开花吗?
大约是不会了,郁金香还会存活,但也许再也开不出花了。
“您的汤弄好了。”思绪飘远,被医院饭堂打饭的服务人员喊回神。
庄饮砚连忙接过:“好的,谢谢。”
周时逸和庄闻萧都在这里忙碌,肖询又始终让他放心不下,庄饮砚只能自己买好材料,借助肖鹤安的关系在食堂弄点东西给他们吃。
再回到肖询房间里,Alpha形单影只站在窗前,一身病号服把他连日来消瘦的躯体遮蔽,干净匀称的手背还插着针管,吊着带有庄饮砚信息素的吊瓶。
庄饮砚咬住下唇忍回难过的情绪,强挤出微笑,朝他走过去:“怎么一个人站在窗边?今天我做了玉米筒骨汤,来喝一点吧。”
肖询背对着他:“在看这盆快死的多肉,打算把它拿去丢掉。”
在他窗台上摆满了许多多肉和仙人掌,是肖询的Omega父亲买来的,说是多肉和仙人掌好养活,看着坚韧不拔,让大家心情都开朗些。
而肖询说的要丢掉的那一盆,多肉最外层的叶片已然干枯,里头原本饱满的地方也开始缩水,瞧起来的确是一副将死的模样。
庄饮砚把它拿起来,喉结滚动,闷声道:“还能救,没死透呢。”
“你看,它的叶子都开始脆了,砚砚他快死了。”肖询和他强调。
听懂对方的弦外之音,庄饮砚破功咬牙,有力反驳:“他没死!他只是在以另一种更好看的方式活着。”
这是肖询曾在槭树下对他说过的话,只是今时今日,角色调换,是从庄饮砚嘴里说出来。
庄饮砚抬头,声音颤抖:“他没死……”
凝视眼含热泪盈盈欲滴,努力粗着脖子和他犟嘴的Omega,手指紧握成拳,在冬日里皲裂的心脏早已让肖询麻木不仁。
他知道,庄饮砚远没有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
自己让他很痛苦,每一次,当庄闻萧研制出新药的时候,他总会满怀期待,可是在自己痛苦一番却没有效果之后,等待庄饮砚的就是无尽的失落。
他听见过,庄饮砚晚上会偷偷落泪。
如岩浆一样的泪珠被他的手指和衣袖吸收,隔着皮肉刺进血管,那感觉比他试药的时候还要痛苦。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如果真的研制不出解药,他不能眼睁睁让庄饮砚送他走,这对他们来说都太残忍了。
肖询透支全身的力气,对眼前这个已经倦态百出,令他不舍又疼爱的人说:“前天我已经和邬缪签订了死后捐献遗体的协议,他答应我会和周时逸分解我体内的基因和信息素,研制出治疗你病情的药。”
肖询望着他,轻声道:“砚砚,明天……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了。”
微仰的弧度并不能够阻挡汹涌的泪水,反而让它在青年有致的面庞迅速下落。
庄饮砚气若游虚,嗫嚅道:“肖询,这是你第二次推开我。”
不愿直视他通透而悲伤的双眸,肖询闭上眼睛,缓缓点头:“是,对不起。”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和我说一次。”
“……”肖询的面部僵硬了几秒,睁开眼睛,对他重复,“明天,你就——”
“肖询,”适时打断他的话,庄饮砚仰视他的眼神带着决绝和哀切,开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还倔得很,我不允许自己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如果你今天执意让我走,那么以后不论你怎么装可怜、怎么哭着求我,我都不会再回头。”
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他选择逃避,把自己每日关在狭小的房间里沉浸过去;
肖询伤害他的时候,他也选择了逃避,选择切断这段关系的所有来源,以规避未来受伤的风险。
而此刻,庄饮砚朝他主动靠近,迈了一步。
仔细观察肖询隐忍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庄饮砚眸底的墨色浓重,问他:“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确定要我走?要我离开你?”
话音刚落,疾风骤雨般的吻落在庄饮砚的唇上,青年的攻势猛烈,紧紧环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