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师兄好像喜欢我(147)
抱着这样赌气的态度,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想走,却被男人忽然抓住了手腕。
然后天旋地转间,她便被压在了身后花架上。
放在隔层上的花盆因为撞击而震颤,不少将坠未坠的花瓣草叶都纷纷扬扬地飘落。
花瓣擦过叶怀昭的额头,又划过她的眼前。
她刚想挣扎抵抗,便听到将自己压在花架上的青年声音低缓说:“你愿意为怎样的人予以优待、敞开心扉?”
叶怀昭靠在花架上,不动了。
她抬头,看着眼中翻涌着强烈杀意的男人。
这个杀意并不是对她的,可叶怀昭却看得讽刺。
——他有什么资格愤怒?
她的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
这种冲动像是当初她突发奇想跑去了乱葬岗、像是她循着直觉将刚入宗门的少年拉到身边、像是她明知自己在被所有人注视,偏偏不假思索地便将所有嘲笑自己师兄“无父无母”的同门弟子打进药馆。
不知缘由,也不计后果,任性得不管不顾。
她顶着谢迟云冰冷的怒火,忽然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弯腰,伸手撑在了她的脸旁。
熟悉的浅淡檀木香侵染嗅觉,而叶怀昭却眼睛眨也不眨,踮脚咬住了他的嘴唇。
一瓣白色的花瓣被她不小心含住,又被鲜血浸染得晕红,在慢了半拍回过神的撕咬中化作丝丝缕缕、咽进喉咙。
很难说究竟是谁在放纵自己的欲望。
或许只有一人,或许两者皆有。
这个吻被怒火熏染,被爱欲纵容、又在卑劣的占有欲中燃烧至顶峰。
叶怀昭身后的花架被撞翻,噼里啪啦的碎瓦声落在地上,却没能掩住错乱的呼吸。
而谢迟云掐着她的后颈,一边护着她倒在花架旁的草地上。
草叶的汁液将他们身上的衣物浸染,撕扯中谢迟云被叶怀昭推到草地石头上,尖锐的边缘将他的手臂割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自唇齿间闷哼一声,而叶怀昭猝然回神。
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他的衣襟被扯得松松散散,隐约露出几道无意间抓出的血痕。
叶怀昭看着他被咬破溢血的嘴唇,忽地有点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她从地上站起身,没
有理会身后直直望着她的男人,转身逃也似地向自己屋中走去。
这一次谢迟云没有拦她。
但在关门前,他还是听到了少女故作冷淡的声音。
“我只会愿意为我愿意的人优待。”叶怀昭说,“我们会做无数遍这件事情、乃至更亲密的事情——而你只会有这偷来的一次。”
“你只会是师兄。”
关上门,叶怀昭靠在门扉上,伸手去碰自己破损的嘴唇。
她的唇齿间皆是被撕咬出来的血腥味,却隐隐有花瓣的清香。
叶怀昭发觉自己院中属于谢迟云的气息久久停留,像是要站到天荒地老也不离开一样。
她没有理会,就着满身的狼狈滚进了被窝。
那时候的叶怀昭心想,谢迟云只会拥有从她未来道侣偷来的这一次放纵。
而她也只会拥有从谢迟云对她任性妄为的放纵中,偷来的这一次假戏真做。
她从未将这个撕咬当真。
因为对她还是谢迟云而言,这只是一次卑劣的偷窃。
一个踩着破碎瓦片,从未成真,充满血腥的幻梦。
也就是靠着这么一点甜蜜的幻梦,让她后来看到即将被风雪吞噬的谢迟云,才生出来一丝本不该有的贪念。
她的贪念让她接过了那把伞。
让她在无忘川将死之时说出了本不该说的话。
让她跌入了同一片深不可测、可又清透见底的池水之中。
——直到此时她又一次的听到同样的问话。
叶怀昭被谢迟云抵在墙上,忽地笑了一声。
她笑得很是莫名,偏偏又克制不住,喘着气,眼角都泛起泪花。
谢迟云怔了一瞬,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笑,只是循着本能伸手擦过她湿润的眼睫。
而叶怀昭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认真说:“我之前并不认识齐元明,接下他的请求只是看在苏白师兄的面子上。完成请求后一直没走也只是因为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与庄仙首、与山槐有关。”
谢迟云注视了她片刻。
他说:“为何要说这些?”
叶怀昭:“因为我愿意。”
她的回答莫名其妙。
只有谢迟云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他眸光中的情绪一点一点变化,像是忽地意识到了某些事情的改变。
被叶怀昭抓住的手轻轻落到她的脖颈,他像是上一次那样扣住了她的后颈。
寂静无声的深夜,他俯下身子,与少女抵着额头。
极近的距离中,呼吸交触又散开,克制的暧昧缓缓流淌。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只轻声说:“我不是师兄了?”
叶怀昭知道他在翻旧账。
他在为曾经那句“你只会是师兄”而耿耿于怀。
她眨了下眼,黑亮的眼眸弯起,笑意在其中越发清晰,像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月光。
“你当然是师兄。”叶怀昭说,“是能让我在心中为你留下一个纵容优待名额的师兄。”
谁又说师兄不能是道侣呢?
叶怀昭心想,反正她知道,师兄将她按在墙边垂首,绝不是只为了将她按在墙边。
第75章 第三次
叶怀昭曾经并不想让谢迟云意识到自己喜欢他。
她总是要和人争个高下,即便在感情上也是如此,却忘了在这种事上从来没有什么赢家或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