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师兄好像喜欢我(22)
怎么回事!
叶怀昭在心中尖叫,明明是她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谢迟云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她下意识地揪住身旁延伸出来的一节藤枝,结结巴巴说:“我、他好歹也是我的师弟,之前也帮过我很多……他不应死在这时候。”
“可我不想让他活这么久。”谢迟云说。
他在叶怀昭错愕茫然的神色中,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师妹,他想对你做的那些事情,足够他死千万次了。”谢迟云轻声道,“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知道季衡远或许清楚蛊虫的真相。
他知道季衡远与窃取封灵镜的药贩有关系。
季衡远有千百条不能死的理由,可那又如何?
他有价值,可并非无可替代。没有他,谢迟云照样能挖出来他想要的一切。
他想对叶怀昭用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就算没有蛊虫的事情,谢迟云也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封魔潭。
他用目光描摹着少女柔软的脸颊,脑海中却闪过她站在山顶燃烧的火光中,震颤而不可置信的黑亮眼瞳。
——如果那日他没有抓住季衡远、让他有时间陪同他的师妹去了丹河秘境、登上了枯荣山……
谢迟云克制地将自己的思绪停在这里,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再想下去他会不会控制不住情绪。
他并不介意让叶怀昭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到底还要顾及一些会不会吓到她。
师妹年纪还小,心境纯粹,季衡远想做的那些事情,她一辈子都不必知道。
叶怀昭在他这种几乎要将人融化入喉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谢迟云似乎总有一种本领,能精准地摸清她的所有思绪情感,悄无声息地将主动权从她的手中拿走,再回过神来时被他逼到呼吸间只有清浅的檀木香。
这样的事情,他似乎熟练到做过无数次一样。
叶怀昭不知道谢迟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的事情有没有泄露给谢迟云。
她艰难地转过目光,好半晌才说:“……即便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抓到季衡远偷窃秘宝,知道他想要对我下蛊——我不怪你没来得及阻止。”
叶怀昭说:“但是,你为何要瞒我?”
“在丹河秘境时,你为何不告诉我?”
谢迟云安静地注视着她。
半晌,他缓缓开口:“师妹,我不想欺骗你。但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能知道。”
许久没有照料打理的花架早已落满灰尘,那一盆一盆曾经娇艳绽放的花朵垂着首,枯枝败叶积了满地。
叶怀昭攥住藤枝的手心在隐约泛着刺痛,细密的刺扎进肉里,却没有鲜血流出。
在这沉默的对视中,叶怀昭忽然意识到,这处花架似乎就是回忆中她与谢迟云争吵的地方。
只是那时候的花架郁郁葱葱,藤枝蜿蜒缠绕,暗香浮动中光影斑驳。
而此时,那些生机勃勃的花草早已枯萎。
叶怀昭脸上的温度渐渐退去,她面无表情地深深看了谢迟云几眼,猛地推开他。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
谢迟云没有还手,被她连推带踹地轰出了大门,脸上满是无奈。
一墙之隔的院中,叶怀昭本来要向屋中走去,却越想越气,忽然折回身冲着大门,气呼呼骂道:“谢迟云,我讨厌你!”
第12章 “给你带了爱吃的翠玉豆糕。……
季衡远的事情在长风门内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对不知真相的外门弟子而言,就是他们眼中仙风道骨、天资聪颖的师兄竟然也会因为心生贪欲而入魔,纷纷因为吃到了大瓜而兴奋议论。
对于内门弟子来说,虽然大家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滤镜,但季衡远曾经安静寡言的性格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更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也会入魔。
甚至这些人中不乏西翠谷的弟子,或多或少的知道季衡远曾经对叶怀昭的心思,虽然在这次事件中叶珩一句也没提叶怀昭,还是有人猜到了真相。
没人敢当着叶怀昭的面提起此事,但私下里怎么说就不得而知了。
比如现在。
“听说季衡远是为爱入魔的。”西翠谷膳堂中,穿着门服的圆脸弟子小声和朋友嘀咕,“一腔真心被毫不犹豫地看都不看就抛弃,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崩溃吧。”
他的朋友同样穿着门服,只是衣襟处绣着玄武纹样,这是北林峰一脉的宗徽。
他只是低头吃饭,没有发表意见,于是圆脸弟子接着说:“大小姐之前卧病在床,季衡远为她忙前忙后那么久,不说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她竟然连这点旧情也不念,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魔气吞噬而死。”
他的朋友微微蹙眉,说:“话也不能这样说吧。季衡远是因贪欲心生魔气,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于是魔气便将他吞噬——即便她想救季衡远,也无济于事。”
入魔后不能稳住心性便会被魔气吞噬而死,这个过程不可逆也不可阻拦,这是修真界的常识。
可如果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入魔的心境,又如何能控制住燎原烈火一般的欲望呢?
正因此,几乎九成的入魔之人都会被自己的魔气吞噬,只有少数人能够稳住心性掌控住自己的欲望,而这些人如今无一不是魔界掌控一方的强者。
然而,听到这话的圆脸弟子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将自己面前的饭碗推到旁边,双臂搁在桌上,凑近对面的朋友。
圆脸弟子像是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后,才压低声音说:“只要大小姐想救,那季衡远就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