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师兄好像喜欢我(63)
他的态度极为嚣张,甚至有恃无恐。
山槐的禁制级别极高,若想破开必须有对等的修为对冲;但与之修为相同的修士,无法做到不被魔族体内的魔气影响。
——能做到的人只有叶怀昭一人,可她如今还没破天罡境,无法破开禁制。
若从此处来看,魔族的确有绝对的优势。
那些肮脏的骂声从魔族嘴中一连串地冒了出来,可拿着烛台的男人充耳不闻。
禁窥伺、禁窃听、禁追踪……一道又一道的阵法在这小小的牢房中落下,繁复的图纹交叠出密密麻麻的虚影,灵力在此处节节高涨。
魔族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最后一道“阻隔魔气”的阵法叠在四周石壁上时,他终于止住声音。
他本能地觉出不对:“你、你想做什么?”
“是山槐派你来此试探我师妹的吧,”谢迟云放下烛台,温声说,“师妹若是死了,那正合她意;若是没死,也会试图将她留在你体内的禁制解开。”
“若是禁制未能解开,那便意味着师妹的修为还未突破天罡境,她好进行下一步布局。”
白衣青年慢慢走到神色僵硬的魔族身前。
他伸出手,按在魔族的脖颈上。
他浅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像是透明的冰块。
“若是破开了禁制,那么就会被她留在你体内的术法反噬,再受重伤。”谢迟云一字一顿,似是感叹般说,“真是好算计啊,六殿下。”
魔族伤痕累累的喉咙感到一阵一阵的窒息之感。
计划被戳破没让他惊慌,可那一点一点、绞住他脑中禁制的灵力让他痛苦得恨不得以头抢地。
“你、你明知会被反噬,还敢、试图破开禁制?”魔族咬着牙,用扭曲的表情注视着身前男人,“哈——我倒不知道,乘玉仙君,竟会寻死?!——”
在魔族因为痛苦而模糊的视野中,忽地看到白衣青年挑了一下唇角。
而后他听到对方说:“谁告诉你,我会被反噬了?”
禁制被一道与灵力截然相反的力量缓缓撬动。
魔族体内的魔气稳定不变,但随着禁制开始破碎,山槐自爆的术法全部攻向那不速之客。
眨眼间,魔族的生命力便迅速衰弱,鲜血自七窍中流出。
他被痛楚折磨得嘶吼,但不知是否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渗出的鲜血浸染,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前一瞬,他看到了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眸。
——一双燃烧着魔界炼狱之火,如血的猩红色眼眸。
禁制彻底破开的那瞬,他听到白衣青年平静说:
“滚。”
残留的术法在魔气的催动中缓慢远转,它汲取着宿主的生命力,沉默地将声音传递给术法另一端的主人。
谢迟云的手掐着魔族的脖颈,任由殷红如血的雾气将他笼罩。
他慢慢抬起猩红色的眼眸,在那一瞬间的无节制的肆虐中,忽地转头。
一身素色衣衫的半魔少女站在牢房外,安静看着他。
“我将阿娘留下的压制魔气的药带来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两清了。”
赵清浔犹豫半晌,还是迟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白衣青年:“但是……这种程度的魔气,你确定能明日不被叶仙君发现?”
第32章 “什么?我要和他双修?!……
翌日。
叶怀昭离开前特意去和自己新结识的朋友们告别一番,才不紧不慢地赶去仙舟。
她习惯于踩着时间出现,一向都是最后一个到,没想到这次上了仙舟,却听桑春说谢迟云还没来。
一个从来都是等别人的人这次竟然成了被等的,着实让清楚他性格的叶怀昭诧异一番。
于是等到谢迟云过了半刻钟来到仙舟上时,面对的就是自己师妹好奇怀疑的目光:“师兄这是被什么耽搁了?怎么这次来晚?”
她一面说,一面习惯性地向他这边倾身,身上浅淡的药香瞬间向谢迟云的方向飘来,
谢迟云本是下意识想躲开的——
昨日为了解开禁制动用了他压抑许久的魔气,后来虽是借助药物将其重新压制了,可正如赵清洵所言,叶怀昭的感知极为敏锐,保不齐就会发觉他身上的异样。
可他还没躲开,就见无意识凑到他身旁的少女忽地半路顿住,像是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样僵直在原地。
而后,她一寸寸地缩回身子,双手老老实实地抓住栏杆,和他拉开了距离。
谢迟云:“……”
他微微眯起眼眸。
主动躲开和被动躲开,这可是两个意义截然相反的动作。
谢迟云面上不动声色,嘴上依旧说:“袭击师妹的那个魔族今早死去了,方才我去确认了一下。”
叶怀昭毫无所觉,还在为魔族的死去而惋惜。
“这就死了?我还说把他也带回长风门,让师尊把那禁制解开呢,”她摇摇头,客观说,“乐寿城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好歹让人把情报吐出来再死呢。”
谢迟云面不改色地让乐寿城接下了自己的黑锅。
灵力术法驱动着仙舟缓缓升起,在城中百姓的欢送声中慢慢隐匿于云海之中。
未被云层遮挡的日光倾洒在银鱼般的仙舟上,被术法阻隔后的微风穿过栏杆旁悬挂的风铃,带起细微清脆的响声。
谢迟云将骨节分明的右手松松搭在栏杆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看见叶怀昭小心谨慎地向旁动了动。
他缓缓垂下眼睑。
叶怀昭心想桑春这人怎么一去不复返了,说好的只是进去倒杯茶喝呢?!
自从那日自清风观回来后她就觉得和谢迟云单独相处极为不自在,要不是把谢迟云撇下自己和桑春两个人离开的行为容易被人诟病,叶怀昭真的想过要不要再推迟一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