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吻赤岛[血族](12)
巴贝斯穿着一袭酒红条纹西装,与来客一一握手。
季洛镜是负责人,得在这边盯着展子。自从虹生拍卖会后,她已经无法用正常看客户的眼光看巴贝斯了。
终究根本,是给楚唯然做的局,只是策划案分到她这里罢了。
拍卖场合都是数字号码,至于之后楚唯然怎么样了,到底在场上拍到了什么,季洛镜不关心也无从得知。
大年三十到元宵是假期,她得在双方父母面前摆摆样子,装模作样半个月。
国内,无论是血族还是白巫,似乎对新年都有一种别样的情怀。可以肯定的是,尔虞我诈在新年期间怕是也不会推进,如同一条潜规则一般,因为国人最讲:“大过年的——”
她可以好好松一口气,顺便跟父母亲探讨探讨离婚的事。
巴贝斯的画展走的亲民风格,还邀请到了某些“大艺术家”在展厅后方一个会议室中开展了一些美学讲堂。
策划助理检查PPT是否完整,是否可以正常播放,然后来给季洛镜汇报情况。
助理前脚刚走,巴贝斯后脚就跟了上来。
他应该是应酬完了人,这时也来休息室的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休息。
这次,季洛镜是真信他二十八岁。
“季小姐,也在这里休息啊。”巴贝斯对她还是在客套,这戏演得倒是大全套。
季洛镜瞧他口干舌燥,礼貌地递给他一杯水。那水冒着淡淡的热气,巴贝斯咻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犹犹豫豫不敢接。
“巴贝斯先生,喝水。”季洛镜笑眯眯地说,而后硬是将水杯塞到了他手里。
巴贝斯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季小姐……”
“你我是同辈,既是做局无需客套演戏了吧。”季洛镜说,“叫我名字就好了,宋先生。”
宋贝是巴贝斯的真名。
听她这话,宋贝将那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湿润开了一上午的喉头,“我才二十八,只是长得显老。”
“诶,你别这么看我。”宋贝察觉到季洛镜鄙夷的眼神,正襟危坐清了清嗓,“我和傅映洲是大学同学,他那会儿帮了我大忙,如今我有这个成就全靠我伟大的好兄弟傅——”
眼看,宋贝就要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别说那个名字。”季洛镜立刻打断他,“我还以为他的朋友都是一群公子爷呢,原来还有你这种有趣的人。”
宋贝摇摇头:“毕业后,傅映洲跟那些所谓的公子爷都疏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季洛镜饶有兴趣地问。
“你别告诉他啊。”宋贝压低声音说,“他回国就被人做局下了套,然后就刻意疏远了。具体原因没说,提起那事,他那个眼神仿佛就要杀了我。”
“那你呢,这些画全是你的手笔?”季洛镜闲得无聊,打开电脑开始翻阅宋贝递过来的画。“画得很好啊。”
宋贝扬起头说,“那是当然。我本来准备去皇美读书,最后出了意外才跟傅映洲做了同学。”
季洛镜默然了两秒。随后笑道:“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让你上了与皇美跨了这么大度的学校——”
“当然是因为我伟大的好兄弟傅映洲在宾校召唤我。”
季洛镜在尽量缓解尴尬,她实在是没想到傅映洲竟然有如此生动的朋友:“……这么说,咱俩还是同行。”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抬腕睨了一眼表盘,顺便提醒道:“巴贝斯先生,美学分享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
宋贝蹭得起身,“差点忘了!”
季洛镜给他整理了西装,拉开休息室的门,友好而诚恳地笑道:“快走吧,再拖就来不及了。”
宋贝给她鞠了一躬,“谢谢嫂子,嫂子再见。”
第7章 ——我讨厌你。……
门牌号是怎么被傅映洲知道的,季洛镜无从得知。宋贝扯东扯西,嫂子嫂子得叫着最后要送她回家。
宋贝是巴贝斯先生,是刘摩根画廊尊贵的vip客户,哪敢让他送自己回家。她哼笑着,以傅映洲会来接为理由拒绝了他。
一听傅映洲来接,宋贝便悻悻地驱车先离开了。
今天她来会场特地没有开车,本打算坐公交回家,半路顺道去药店买些常用药备着。
可长都地邪。
一辆招摇的大劳停在会场外。瞧着那以自己生日为车牌号的车子,季洛镜认命了。
宋贝这个人,比定位器还好使。
季洛镜沉默地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傅映洲启动车子也不问她目的地是哪里。
过了许久,二人一句话未说,连招呼都没打。傅映洲自觉尴尬,如同碎石落入沉寂的池塘泛起涟漪,他打破了平静。“怎么那样的表情?”
季洛镜嗯了一声终结了话题。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晚上吃饭怎么吃?”
季洛镜靠在窗户上,微眯双眼,指尖轻点着膝盖。“沿途去药店备点常用药,晚上吃饭就点外卖。”
“你是打算在那里常住了吗?”傅映洲试探着问。
季洛镜点头:“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按照婚姻法,咱俩先分居一年,这样离婚就比较容易。”
男人眉头微蹙,面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季洛镜说话的内容像是在开玩笑,但语气
却是极认真的。
“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呢?”傅映洲控制不住地将视线往季洛镜身上瞥,但又要注意路况,只好寻了个机会转弯停到了路边。
季洛镜从手包里掏出一块黑盒子,丢给了他。“定位器,有这个必要吗?”
——是男人吩咐童助理放在季洛镜车上的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