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吻赤岛[血族](71)
季洛镜听见他停了吹风机开始缠电线,用指尖摸了摸自己头发,半干的状态。裹紧浴巾,摩挲着上了床。
不消一会儿,傅映洲也收拾好出了浴室。
他把团子关在了卧室外头,急得小猫在门外喵喵嚎叫地扒拉着房门。
“团子——”
傅映洲单手桎梏住她交叠的两只手腕,力道有些重,硌得骨头异常生疼。他哑声说:“它今天不能进来。”
床头点了一盏鹅黄的壁灯,季洛镜能够感受到这点光线,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放下心来。
“今晚也不可以哭。”
情与恨交织在空气中,肌肤摩擦间是更深沉的侵略。唇齿相接,如同羽毛轻抚细细碎碎。
她闷哼了一声,来了句:“疼。”硬是将即出眼眶的泪水压了回去。
这两年傅映洲也很少通过直接咬她摄入血液,而是由欧阳利利用现代医学手段每个月定时抽取一些。
这让她感到极其的屈辱,像是做了什么血奴交易一样。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镜子。”傅映洲伏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
恍惚间,季洛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做出强烈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更痛苦的感受,钻心的痛。
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入枕间消失不见。她最后还是哭了,哽咽稀碎,像是小猫的嘤咛。
傅映洲因为弄伤了她,提前结束了对于她来说的酷刑。在会客厅打了客房电话,送来了两管药。
重新进卧室的时候,他的妻子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缩在床角,身边是躺得四仰八叉的团子。
“躺好,涂一点药。”傅映洲把团子赶下了床,欲要将她从其中剥离出来。“听话,上点药会好一些。”
鬓间的头发遮住了脸,季洛镜狼狈的样子现在他一人见。
“明天再涂好不好。”她与他商量着。
傅映洲深吸一口气,似在压抑怒意。“不行,不能拖到明天白天。”
“可是……”季洛镜循着声音,避开了傅映洲的方向,须臾之后终于从被子里出来了。
船舶上的医务室使用的药剂药效强烈,季洛镜在无边的黑暗中攥着被角。汗流浃背,额头疼得起了一层冷汗。
明天轮船会在日本停靠一天。
他还是想让季洛镜下去走一走,跟何俞一块儿或者他和她一起。
显然她这个样子已经不想跟傅映洲一块儿玩了,只好解锁了季洛镜的手机给何俞发了条语音,知会了一声。
两年前,他将季洛镜半年来与楚唯然的对话全部导了出来,作为“兴师问罪”的证据。
在多方博弈下,傅映洲保全了季洛镜,也使之开启了长达两年之久,自由被完全限制的生活。
他强迫她履行了“谎言”,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字重新复婚。
傅映洲的手段堪称上雷霆,在一个周内便重创了白巫长老会的五位长老。念在季洛镜,他没有杀了楚唯然,而是将齐离舟与他,以及一部分势力较为突出的白巫移送至了血族长老会定夺。
他在地下室用近乎决绝的语气告知季洛镜,楚唯然和齐离舟都被他杀了,除此之外他还杀了很多白巫,手上沾满了血,是肮脏不可饶恕的,那时,傅映洲将红色的颜料抹在季洛镜的身上,在颤栗着的蝴蝶骨上刻上属于他的血族纹样。
如今,文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季洛镜趴着的时候,傅映洲最爱的就是用指腹摩挲着文身,好像在欣赏一副完美的作品。
﹉﹉﹉﹉﹉
何俞拍着胸膛,另一只手把着轮椅扶手:“镜子的游玩体验包在我身上。你们俩大男人最好别来打扰我们,姐的日语当年可是过了n1。”
宋贝点点头,拽走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傅映洲,他低声说:“别逼女孩子这么紧嘛。”
“镜子,你想去哪里?我几年前来过这里一趟,路线基本还记得。”何俞将地图的语音播报打开,“这边无障碍化做的也不错,你就安安心心地坐着吧。”她轻按季洛镜的肩膀。
“最近何叔叔的身体怎么样?”季洛镜带上了眼罩,垂头问。
“还行,就是那个样子。”何俞漫不经心地说,她实在是对这个大义灭亲的父亲失了最后的信任,
但念着亲情,还是挂念一下罢。
季洛镜趁着等信号灯的空档,将坐姿调整了下,随口又问:“你和宋贝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说起这个,何俞的心便猛得一颤。她回想昨晚对宋贝说的话,开口竟支支吾吾起来:“没…还没决定好,领证都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先别说婚礼了。”
“如果你是为了我才不领证结婚,那我不答应。”季洛镜沉声说,“我们之前有过约定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何俞沉默良久后说,“我就是要等你眼睛好了再结婚。”
“如果宋贝这都等不了,那就算了吧,他娶不到我。”
“别这样,”她摇头,“没用的,这是不可逆的。别因为这样,就误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我本来就不想这么早结婚,”何俞气鼓鼓地,“哎呀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季洛镜沉默了,她不能再多说了。
过了红绿灯,她说:“可以让我下来走走吗?”
轮椅是傅氏集团旗下某科技公司研究的新款智能轮椅,座椅不使用时可以作为引导装置为盲人提供服务。
何俞牵着手将她拉了起来,引着她手心扶住轮椅上的双向把手。
仅仅是一层薄薄的翳就拉远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起身后的季洛镜第一句话就是对何俞说谢谢。听了这话,她其实很不是滋味,好像两个人十分生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