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她出关迎娶魔尊了(19)
“诸位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我魔宫坐坐了?”
侏儒男子前走两步,率先拱手回答:“我等担心少主安危,正在商讨如何营救。”
“哦?”
喻珏面色骤冷。
“我在魔宫中遇袭,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可真是消息灵通啊……”
他的眼神似吐信的阴冷蛇类一般扫过下座四人,出窍后期的威压不声不响间弥漫到大厅每一个角落。
侏儒男站在最前方面不改色,他身后三人却面色稍显凝重。
正当他们快要忍不住释放自身灵压对抗时,喻珏又骤然收回外泄的威势,往后一靠,一只腿抬起自然地搭在另一只腿上,噗嗤一笑:“好了,不逗你们了。”
喻珏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明明摘了面纱,却仿佛又戴上了更严实的面具——那是在温渺身边决计不会出现的姿态,虚假、玩味,像是游离戏台之外的看客,不论戏台上发生了什么,他永远抽身在外。
“人都齐了,也省得我再传唤你们。”喻珏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撑着下巴,偏头望着下方四人:“刚好,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为什么魔宫里,会出现我们五人之外的出窍期修士呢?”喻珏这话说得极慢,漫不经心地拖长尾音,脸上是纯然的好奇。
他那张优越的面孔无论出现何种神情都是极美丽的,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敢于直视的,连一直淡定的侏儒男都微微变了脸色。
本以为刺客最多不过是元婴期死士,但听喻珏这话,竟是出窍期!
魔宫外设结界,除喻珏外,凡出窍期及以上修士,若无尊使令入内,必定会引起结界示警。
而尊使令,只有四使持有。
络腮胡第一个忍不住了:“少主,我的尊使令可是一直随身携带,从未交予旁人,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查验,绝没有沾染他人的气息!”
喻珏轻笑,一双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山熊,你可别着急啊,这魔宫里,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们四人了。”
一番话意味深长,让其余准备说些什么的三人都住了嘴。
喻珏脸上笑意一收,嗓音淡漠:“槐竹。”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从他身侧阴影处走出:“属下在。”
在他主动现身之前,四使竟没有一个察觉到他气息的,顿时面皮一抽,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
“你去排查结界有无疏漏,当日值守之人通通压入云牢审讯,若有牵涉……”
喻珏话音一顿,目光随意扫过恭敬站在下方的四人,这才悠悠道:“就送去幽狱吧。”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四人都心中一凛。
幽狱得名于其中所含的一味地火,名曰九幽冰焰。
此火诞生于极阴之地,喜食神魂,被沾染的修士往往体寒如冰,如千万只蚁虫钻入脑中齐噬,欲死而不能,是魔界极刑。
“是。”被唤做槐竹的男人领命退下,擦肩而过时,四人只窥见他脸上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纯黑面具。
“朱祭、山熊、艳柳、樊礼。”
喻珏慢吞吞一一喊过四人的名字,道:“你们四人立刻封锁属地传送阵,如有正道之人……就地格杀吧。”
“是!”
四人齐声。
看着恭敬的四人,喻珏敛下威势,意味不明地一笑,起身离开。
他走后,四使也默契地从四面八方离开。
一刻钟后。
魔宫十里之外的一处毒沼,四道身影一一浮现,汇聚在一起。
“没想到都被出窍期偷袭了,他实力还不减反增啊。”樊礼幽幽开口。
“朱祭,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是修真界的人下的手?”艳柳问侏儒男。
朱祭眉头紧锁,沉声道:“不论如何,先照他说的办,那个槐竹,竟然连我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这些时日,你们先安分些。”
“你都出窍后期了也感知不到?那小子怎么又多了这手。”山熊粗着嗓子嘟囔,他嗓门大,周围三人都听得清楚,一时没有人说话。
本以为喻珏这次不死也残,现在看来,实力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说,手下还多了个什么槐竹,势力大增。
这边四人郁卒之际,那边喻珏也心烦得紧。
他挥退侍从,偌大的寝宫安静得过分。
魔宫比温渺的小院奢华无数倍,往常住在这样的地方他只觉得享受,现下却有些烦闷。
一回来就要跟这些人虚与委蛇,真是够了!
喻珏面无表情,默默咽下喉间的猩甜,毕竟伤势未愈,刚刚强行催动灵力制造威压还是有些勉强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刚和四使会面前摘下的面纱不知何时又被他戴上。
喻珏还是不习惯把自己的脸展露在人前,若不是为了防止四使多生揣测,他才不会摘下面纱与他们会面。
如今他在魔宫是少主之名,代行魔尊之权,可以说,离魔尊之位只差一个名头罢了。
可就是这个名头,喻珏已经争了许久了。
魔修以实力为尊,上一任魔尊是靠实力力压群雄登上魔尊之位,而他这个少主,只比四使略胜一筹,远不到碾压之度。
他现下和四使貌合神离,互相僵持。
就看是他先突破出窍期登上魔尊之位,收服四使,还是四使先突破出窍期摆脱噬心蛊,疯狂报复。
喻珏走到窗边,这里连窗框都是陨心铁所制,上面还有名工巧匠精心雕刻的花纹,极尽奢华之能,却得不到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窗外的天,黑沉沉一片。
魔界向来是不见丝毫天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