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她出关迎娶魔尊了(52)
宛素动作熟练挽好了发,正准备替沈晴插上新的发饰,一直安静的沈晴出声了:“劳烦将这只簪子给我戴上。”
说着,沈晴从刚在她头上取下的一堆珠钗中择出一支朴素的荷花白玉簪。
“是,殿下。”
宛素看了眼玉白的簪子,十分顺从地接过,没有丝毫异议。
即使宛素给沈晴装扮的头饰都是些华贵非常的,她也恰当地把这支素净的簪子给沈晴簪了上去。
“宛素姑姑,我也要簪这个簪子!”
菖蒲拿着一支和沈晴极相似的荷花簪眼巴巴地看着宛素。
宛素温柔地笑了:“好,小公主。”
她很快就给菖蒲插好了簪子,而后又和着侍女们继续给沈晴精雕细琢。
等沈晴收拾完毕,菖蒲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已经好了,殿下。”
宛素说完,和侍女们退至两侧,不遮挡沈晴的视线。
沈晴看向铜镜,那里面眉目精致的女子和她对视,满头珠翠光彩逼人,坐姿端正,一派高贵。
沈晴有些陌生于镜子里的形象,这幅模样,倒像是自己的幼时了。
被娇宠着长大的公主,还没有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有着无惧一切的勇气。
不过她现在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不是吗?
沈晴蓦地一笑,不再去想。
她从容起身,拿起刚刚更衣时取下的佩剑重新系在腰间。
仔细系好后,沈晴牵起菖蒲,对着宛素道:“既然都已经好了,那便现在带我们过去吧。”
宛素恭恭敬敬道:“殿下请随奴婢来。”
于是沈晴又和菖蒲沿路返回宅门口,坐上了鸾驾。
哒哒哒。
鸾驾动了起来。
“我们现在是要去见兄长吗?”
菖蒲紧挨着沈晴,抬头时头上另一只荷花簪子泛着温润的光。
她一开始确实懵懂,但人是聪慧的,几日下来早已清楚此行目的。
现在再问,也是因为实在是紧张了。
毕竟菖蒲与这位兄长从未谋面,对方地位又那么高,不紧张才是怪事了。
沈晴揽住她,轻声道:“是的。”
去见你的兄长,我的弟弟。
沈晴懂菖蒲的紧张,因为她自己其实也很紧张。
十年。
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怀里的菖蒲小小一团,乖乖地任她拥着。
沈晴揽着菖蒲,却有些恍神。
她想起另一个同样幼小的身躯信赖地趴在她怀里,跟她撒着娇说:“阿姊,我今日不想去太学馆了。”
年幼的太子也并不是生来就喜欢日日看那些枯燥书籍的。
她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呢?
那时同样稚嫩的长乐公主一拍胸脯,豪情万丈地说:“那便不去!父皇那边我去解释。”
然后两个人便开开心心地玩了一整日纸鸢,最后被刚处理完政事的父皇都打了个屁股开花。
沈晴正回忆着,忽然感觉怀里的菖蒲动了动。
她低下头,对上菖蒲迷惑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晴的心情好多了,帮菖蒲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没有解释的意思。
菖蒲得不到回答,也没有追问,兀自担心着接下来的会面,人坐的僵硬。
沈晴看菖蒲实在紧张,安慰她:“没事的,只要跟紧我就好了。”
鸾驾在两人的说话声中渐行渐远。
一聊起天来,时间便过得飞快。
沈晴只觉得不过说了两句话,车就停了。
“剩下的路程不能
乘车,还请殿下下车。”
这回不是宛素的声音,而是一道有些尖细的嗓音。
沈晴对这声线并不陌生,她牵着菖蒲下车,果不其然,一个有些年老的太监候在车外。
宛素恭顺站在他身后,看得出他地位不低。
沈晴没有急着说话,她抬头看见高高的宫墙,还是和以前一样,连砖瓦都不曾变过。
而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混沌的思绪一清。
“带我们过去吧。”沈晴道。
老太监笑得和蔼,却没有立刻动身,他笑眯眯地看着沈晴:“殿下,宫中不能携戴利器,还请交与我们替您暂时保管。”
沈晴一摸腰间不起眼的佩剑,犹豫一瞬,宫中这个规矩,她确实早先不知道,毕竟以前尚且年幼,哪儿接触得到利器。
斟酌一番,沈晴还是取下了佩剑,交付给一旁的侍卫。
稍等,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叮嘱一句:“一定要收好。”
侍卫自是答应。
“殿下和小公主请随奴才来。”
等沈晴交代完了,老太监才毕恭毕敬给她们带路。
至于其余随行的人,包括宛素,都十分懂事地留在原地,没有要跟着的意思。
皇宫内部很大,一时半会到不了目的地。
沈晴默不作声地跟在老太监身后,只觉得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像是去乾清殿的路,那是帝王处理政事的地方。
恰好前方带路的老太监忧心忡忡道:“陛下最近日日住在乾清殿处理政务,奴才实在是担心龙体吃不消啊,还望殿下好生劝劝。”
“我知晓了。”沈晴应下,面露忧色。
她抬手按上心口,有些硌人——那里放着一块小小的三角木板,是胡慎之交予她的信物。
木板很轻,但沈晴却觉得沉甸甸的。
那是七巧板的一部分,是皇弟幼时的玩具,也是她送给皇弟的礼物。
老太监的话轻易勾起沈晴压下去的忐忑。
走在平铺的砖路上,随着离乾清殿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