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对于早已远离战争的鸟族而言,这些传说故事早已显得过于遥远,只在茶余饭后偶尔有人谈起而已。
江灼灼好奇地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海兰娜说:“早些年挺多人都这么说的, 后来有鸦族投奔了《太阳周报》, 说的人就少了,年轻一辈可能都没听说过了。”
江灼灼说:“正打着仗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控制不住本性,”想到《太阳周报》那位社长都对鸦族做了什么,江灼灼开始分析,“会不会是有人下了诱导她们失控的药?”
海兰娜知道江灼灼收留了鸦族, 也没有再继续说鸦族的坏话,摇着头说:“那就不知道了,殿下的想法也很有道理。祖上有食腐天性的鸟族也不止鸦族,哪有单单她们失控的道理?”
江灼灼义愤填膺:“他们怎么整天逮着鸦族祸害!”
她给海兰娜说起《太阳周报》那位社长对南鸦用药的事。
海兰娜一向是心软的。
最开始她也不是很喜欢矮矮的地精,后来看地精们勤劳肯干,挖出的冰窖漂亮极了,她就对地精改观了。
现在听了南鸦的遭遇,海兰娜对鸦族也多了几分同情。
她们过去做的许多事固然不讨喜,但是她们从来都没有机会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也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果她们有心改过自新,确实该给她们一个机会……
前提是她们真的想要改过自新。
海兰娜说:“殿下有没有符合她们口味的食物?我们可以试着做一做!”
江灼灼一听是关于食物的问题,马上就来劲了。
如果是天生喜欢酸腐味道的食物,那么……
“给她们来一份豆汁儿!”
论起味道奇怪的食物,江灼灼还真看人总结过。
做法和原料都很简单的她大致还记得,做法太难的她看看就忘了。
豆汁儿这东西,是一种泔水味的饮品,据说在乾隆时期就很流行。
有人给乾隆上书说,咱北京民间最近流行一种新兴的豆汁,大家喝了都说好,可以让人去检验一下这东西是不是干净又卫生,择优雇佣两三个“豆汁匠”到御膳房当差!
真正的勇士,不仅自己喜欢喝豆汁儿,还敢上书让皇帝一起喝!
江灼灼把豆汁儿的做法告诉海兰娜。
其实这东西也不难弄,就是做绿豆粉时顺便弄一点。绿豆通过发酵后,底下沉淀着的是大家需要的淀粉,上面浮起来的边角料就是“生豆汁”了!
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从来都舍不得扔掉任何一点下脚料,所以在宋代相对高产的良种绿豆大面积种植之后豆汁这种食物也就应运而生。
这热乎乎的一口豆汁拌上咸菜之类的,总归也算还能入口不是吗?
听完整个制作过程的海兰娜:?
这真的能喝吗?
她现在已经拥有处理各种食材的能力了,对江灼灼说的发酵步骤自然也非常了解。有些东西发酵后再掀开盖子,那味道可是非常呛鼻的!
海兰娜说:“还有吗?”
江灼灼说:“酸鲱鱼!”
也就是臭名昭著的鲱鱼罐头,把处理好的鲱鱼塞进罐头里任由它自由发酵,据说开盖闻上一口那酸酸臭臭的味道就有即将升天的感觉。
海兰娜:。
殿下这是和发酵过不去了吗?
江灼灼说:“等春天来了,我就出去挖春笋,再找点苋菜。春笋可以腌酸笋,苋菜可以腌苋菜梗!”
提到做腌菜,江灼灼可就来劲了,这是她擅长的事,以前她跟奶奶一起腌过好多好多。至于为什么腌酸笋和苋菜梗,那当然是因为这两种腌菜在外人眼里味道最大!
酸笋,螺蛳粉的灵魂!
苋菜梗,臭豆腐的灵魂!
目前还没有适合做螺蛳粉的原料,不过海兰娜她们做豆腐技术已经很纯熟了,明年春天要是找到了能替代苋菜的作物,可以给鸦族做点臭豆腐解解馋。
苋菜梗拌上豆腐碎和灰水,密封腌制两个星期,就可以收获味道浓郁的臭豆腐原汁。
到时候只需要把豆腐块往里头泡上一晚,第二天就可以炸上一锅香喷喷的臭豆腐了!
江灼灼洋洋洒洒地介绍了好几种味道重的食物,听得海兰娜大为震惊。
她们殿下得到的这个传承居然连酸酸臭臭的食物都有那么多!
海兰娜说:“我都记下来了,以后有机会的话都做做看。”
江灼灼也愉快地往自己的春天日程上添加两项——
挖笋√
找苋菜√
感觉生活又更充实了呢!
晚上吃到剁椒鱼头的时候,江灼灼就这么和梅因她们感慨。
梅因:。
老卢:。
还好蓝恩伯爵回去了,不然听到你这充实的行程说不准又想给你加课了。
江灼灼一点都不关心别人对自己春季行程的评价,她满眼只有眼前的剁椒鱼头。
据说在最初刚出现辣椒的时候,它也是不辣的茄科植物,后来因为哺乳动物经常只吃不播种,影响了它们的繁殖,这才让它们进化出专门针对各种哺乳动物的辣椒素。
吃我我就让你痛!
而勤勤恳恳的播种动物,鸟类是感受不到辣味的,它们怎么把茄科种子吃进去就会怎么给拉出来,还能提供一点鸟粪作为肥料。
所以辣椒成熟后就变成了热情如火的红果子,热情地招呼鸟儿们快飞下来饱餐一顿,顺便帮忙到处播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