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维勒：？
根本不懂她在想什么。
但还是默不作声照做。
江灼灼心满意足地把“金球”揣好，按照霍维勒的指引在码头上寻找地精的踪迹。
没一会，江灼灼就在“整点薯条”连锁店看到了跟小孩子差不多高的地精们。
店里都是面向平民的食物，更多的菜谱并没有对外开放，唯一有肉的就是每碗面里的浇头。
只不过店员们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给地精卖店里的餐品。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个价钱是优惠给领地子民的，上“整点薯条”号去吃面的话可不会是这个价格。
不能怪他们不热情好客，那么多年来这些“客人”没给他们带来任何帮助，而领主才刚来没多久就已经让他们看见了他们能拥有的美好未来。
所有店员都不想让领主亏本。
江灼灼最近在码头出现的次数多了，店员们都能一下子认出她来。
每个人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朝江灼灼围拢过来说明情况。
江灼灼大方地说：“没事，愿意亲自来我们沃野行省吃的都可以卖这个价钱。”
人家都愿意跑那么远过来玩了，她难道还吝啬那么几碗面吗？
她本来就不是想靠开这个店赚钱。
只要领地上所有子民的收入都提升上去了，她这个领主难道还会缺钱？
就连把“整点薯条”号开到各个行省赚外汇，主要任务也只是对外展示她们想对外推出的“沃野菜系”而已。
江灼灼都这么说了，店员们就热情地招待跑来“探店”的地精们去了。
地精们好奇地看向江灼灼。
江灼灼也好奇地看向那群地精。
不知是不是常年在地底下生活的缘故，地精的肤色有点趋近于泥土的颜色。
这批地精家乡的土地应该是红土，所以他们大多脸膛发红。
他们拥有灵活而结实的四肢，一看就知道是干活的好手。
一位比较年长的地精是会说东大陆通用语的，过来像模像样地朝江灼灼行了个礼：“这位尊贵的女士，谢谢你为我们说话，我们差点以为尝不到你们这里的美味了！”
地精是北大陆本土种族，自从东、西大陆的叛逃者聚集到他们北大陆之上，他们就成了被奴役的对象。
想要获得工作，需要分给那些鸟族或者兽族巨额抽成。
而他们明明是靠自己的劳动赚取钱财，地面上许多店却并不允许他们进入——地面种族都认为他们看起来脏兮兮的，一身洗不掉的泥土味。
刚才他们差一点也以为，这个到处欢声笑语的地方同样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第45章
江灼灼本来就是冲着地精们来的, 顺势跟他们坐下聊了起来。
这次他们去的是西大陆，那边是各个兽族部落的聚居地，同样不太瞧得起身材矮小的地精。
走这一趟能有多少钱, 地精们是不太清楚的, 他们只知道回去以后自己能拿到一些地面上的商品回家。
因为平时许多东西有钱都不许他们买，所以这种报酬他们觉得可以接受。
江灼灼听着他们报出来的清单，发现上面都是挺便宜的东西, 纯粹是因为自由城不允许他们自行购买才显得格外珍贵。
简而言之，这些地精属于连报酬零头都拿不到的廉价劳动力。
江灼灼总感觉自己要是跟那位船长签订合作订单也算是助纣为虐，她问为首的地精：“你们不能自己接工作吗？一定要通过他们才能接到工作？”
那地精说：“我们连会说地面通用语的人都不多, 有人找上门也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他情绪有些低落，“我的通用语是我妈妈教我的，她曾经给一位贵族夫人当过一段时间的仆人, 见识比我们要强很多。”
说是仆人，其实就是给那位贵族夫人解闷逗乐的优伶，只不过他的母亲学东西比较快，抓住了本来不属于他们低等地精的机会而已。
江灼灼很佩服地说：“你妈妈真厉害！”
地精说：“是的，她很厉害，她怀孕以后回到地下生活，后来还教导我和我的几个姨妈通用语。”他脸色有些悲伤, “但是, 她被杀害了。”
“那时候我小姨妈试着带领族人自己去争取工作，但是, 被黑土地带那边的地精知道后认为我们这么做不好，很可能会让越来越多的低等地精变得不安分。”
“所以他们在知道我妈妈是那个把通用语带回来的人以后就……杀了她。”
江灼灼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往事。
就算早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童话世界，她还是为那个试图把火种带回自己族群里的伟大地精感到难过。
不仅外族欺压他们，连同种族的高等族群也在欺压他们, 恨不能把他们永远钉死在最底层。
而且这种同族倾轧往往更残酷、更直接，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也更大。
老卢听了这些情况也不意外，他干了将近三百年的工程，接触过的平民不知凡几。
这样的情况可能发生在世上的每一个角落。
哪都不缺为虎作伥的人。
那些端坐在高处的贵族不必自己动手，自然有人殷勤地帮他们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将底下的人压制得安安分分。
江灼灼说：“你们族里有多少人？”
地精说：“我们的族群生活在红土地带，几十年前被杀害了一半，现在只剩下八百多人了，还有四百多是老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