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归山(40)
坠落渊谷许久,就在师卿卿打算抬手捏诀时,变故陡生!
下坠突然停止,她闷哼了一声,心口传来一阵灭顶疼痛,伸手摸去入目一片血红。再垂眸望向心口,只见心口处一根凸起锋利的石柱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额间青筋暴现,面色胀得通红含着血沫,微弱地喘息道:“师兄。”
无人回应。
然就在她还欲出声时,只见尖锐石柱之下地面,画着一个各种扭曲狂乱符文的咒阵,心口鲜红的血液顺着石柱流入了整个咒阵内。
邪符狂乱而起,空中逐渐形成一团团血红的阴黑邪气,就在师卿卿想看清那团血红光影究竟是何物时。
那团血红光影忽然炸了开来,环眼而望,整个怪石耸立的嶙峋石洞,从一片漆黑化作千万璀璨血红光影漫天,霎时恍若风雷卷地鬼神呼立。
师卿卿被这莫测的奇象吓得怔住了神,刹那间,只见那柄缤纷炫目的红光,蕴含着诡谲之气的邪力如海潮纷涌,顺着地面咒文的血线猛地冲入了她的体内!
她失去抵抗能力,避无可避,眼下情形,等待她的结果只有闭目待死,彼时无穷的阴邪之气疯狂贪婪地似要将她整个人吞没,阴煞之气聚汇在身躯中与她环环相扣。
与此同时,师卿卿似受邪气的影响,双目闪烁现着红光,耳边响起千万鬼嚎之声,体内原本纯澈的灵力因吸纳的邪力,顿时宛若脱了缰的野马,四处乱撞不止,逼得她神识躁动邪气充盈,四肢手脚仿佛被数不清的阴煞鬼魅束缚住,逼得她呼吸急促几欲走火入魔。
不知是被吸纳的阴邪之气所致,还是心口的石柱流血过多,浑身皆是浓重的血腥味,她失控颤抖地抓着石柱,难以遏止地发出难耐的痛吟。
须臾,石洞内原先绵绵不绝的黑气,已经被化万收一,她吐出一口血,身体不由自主被一股邪气,腾空托起几乎是把她托出石柱放在了地面。
师卿卿面色苍白,咬牙强撑着地面,坐起身尝试运功逼出体内吸纳的那股邪力,然而纵她试了数次却根本察觉不到这股邪气的存在。
她无法形容适才所见之感,身躯明明痛到极致,却又突然回光返照,恍若一个幻梦,这股邪气究竟是何物?
四周一片寂然,她无悲无喜嘴里自言自语,满腹猜疑地回想着方才情形,怪疑地掀开衣襟瞧了瞧,惊奇发现心口间原本被石柱刺穿的伤口,竟神奇地愈合了,连一道伤疤也未留下,实在是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就在她沉思之时,忽然听得远处传来呼吸声,低声道:“谁、是谁在那里?”
对方脚步顿了半晌,开口道:“......是我。”
师卿卿手抓着灵剑借力想撑起身来,然身体却有些失力站不起来,又重新地跌坐在地上,朝声音来源处问道:“季司离,你怎么也坠下来了呀?”
她记得自己松开手时,季司离明明已经被风柱卷上了地面,何时也坠下来了?
季司离走到她的身前,扫了一眼她满身狼狈,问道:“坐在地上不起来,受伤了?”
师卿卿面露委屈神情,抬手略略一动一手捂着心口,朝他点了点头道:“这石洞底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没注意就被那石柱扎了一下,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季司离打量着她,知她这副模样是摔下来的,拿剑故意敲了敲她的肩膀,道:“哪啊?这儿啊!”
师卿卿皱着眉,“啊”的叫一声,抱着肩膀缩着身叫道:“疼!季司离,你轻一点!”
季司离轻哼一声,冷冷道:“还不起来。”
师卿卿撑了撑地谁知脚底实在没力气,再次发软跌坐回去了,于是就伸出一只手,发赖着道:“我受伤了,你拉我起来。”
季司离站着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道:“佩剑拿着当摆设,自找苦吃。”
师卿卿仰着头看他,见他无所动作,叫道:“季司离,你这是在骂我吗?你是君子怎么能骂人呢?看着我做什么,快拉我起来啊。”
季司离身躯凛凛,却道:“我看你就在这坐着吧,等除完阴灵再救你出来。”
师卿卿见他要走,立即抱住他的腿,忙叫道:“别啊,这阴灵如此凶残,等下你走了,它们把我吃了怎么办。”
季司离回眸看了看她,神情满是嫌弃,冷着脸道:“真是麻烦。”
说罢,他似大发善心般伸出一手抓着师卿卿的衣领,跟拎只小野猫般把人给提了起来。师卿卿被他这样暴力一拎,硬着脖子叫道:“季司离,你好歹也是君子,动作能不能温柔点,伸手拉我不行......”
话未说完,忽地她眸光一闪,惊奇地指着地面诡异的咒阵问道:“季司离,你看地上这些咒文是什么东西?”
季司离顺着她的手指,望了望地面刻着扭曲狂乱的邪咒符文,蹲下身抬指在爬满咒文地面一抹,指间顿然出现一抹黑气。
季司离面色冰冷,凝眉思索许半晌,方道:“缚妖封印。”
师卿卿跟着他蹲下身,轻声问道:“是什么缚妖封印?”
他们这些年修炼各色各样的法器、符篆、诀术、阵法都见识过不少,众门派画符符文基本都大径相同。然而,眼前这些扭曲狂乱且透着阴黑邪气的血红咒文,除了有些笔画能依稀辨出,其余的还是第一次见。
季司离双指轻轻地摩挲着,解释道:“寻常镇压法阵,通过符文便可识出是何门派阵法,此缚妖封印,乃集数派禁咒术法,由此可见,是多位仙士共同施下咒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