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今天也在努力活下去[西幻](32)
可这一次她吐不出什么东西,因为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好好进食过了,胃里什么也没有。
“小姐!您怎么了!”女仆扑在她床边,神情恐惧地盯着芙丽娅扭曲着五官的脸,生怕她出事。
“…是谁帮我换掉的衣服?”
“…是、是我。”
“这两天也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是的,小姐。”女仆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
芙丽娅松了一口气,干涩发紧的喉咙传达出她此刻身体的不适,“我要喝水。”
女仆立马起身,深鞠一躬退出了房间。
芙丽娅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处被精心包扎过的绷带,然后掀开被子,果然看见自己腿上贴裹着的几处纱布。
这些都是她在逃跑途中、或着被恶徒扯拽中受到的外伤,因为即时处理过,所以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
芙丽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盖住被子。
“怎么是你?”
亚瑟兰单手托着餐盘,将门带上。
一件纯白的衬衫轻柔地贴合着他健硕的身形,袖子宽松且长,穿在他身上却有些不太合身地短出一截。袖口有褶遍装饰、露出截漂亮的手腕。外罩一件墨绿色马甲,微敞的领口袒露出几分病态苍白的肌肤。
腰带勒出他劲窄的腰,下身及膝的高筒靴包裹住他修长有力的小腿,正一步步向她迈来。
芙丽娅的眼神紧紧盯住他那双长腿,行走间有一种极为养眼的力量美感。
亚瑟兰很少穿得这么……诱惑。
一时走了神,芙丽娅连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都不知道。
“你……”
一时间有太多想问他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统统都难受地堵塞在喉中——
比如,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塔尔里木的?
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陷入困境的?更何况那是一个死胡同,几乎没人能发现里面的情况。
再比如,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明明想让她死的人,是他。
……
想问的话、到了嘴边,统统变成了——
“你是没衣服穿了吗?”
亚瑟兰将餐盘放在她床头的矮柜上,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掀开她刚刚盖上的被子。
少女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一凉,然后不安分还想要往被子里钻的右腿被人捉住、抬起——
“嘶……”
太凉了!
他的手。
“你敢?!”巴掌还未来得及落在他脸上,就被青年另一只手迅速抓住。
亚瑟兰忽然又摩挲到她腕间的绷带,于是迅速松开手指。
被卸去几分力道的巴掌轻柔拂过他的脸颊,竟带上几分调情的挑逗意味。
芙丽娅恼红了脸,咬住唇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动作。
金色碎发遮住他漂亮的眼睛,柔软地在眉前晃动。
亚瑟兰抓着她纤细的小腿,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的腿围。
“没。”
这个字算是回复她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亚瑟兰单手从绷带环里挑开一条豁口,然后扯出长长一截,低头用犬齿咬开。
揭下旧纱布,长指捻开清凉的药膏细致涂抹,而后一圈一圈、熟稔地缠裹住她的伤口。
一气呵成地换好了药。
芙丽娅甚至开始怀疑这两天照顾自己的人不是那名女仆。
不自在地踢了踢小腿,少女偷偷用脚尖勾起一旁的被子迅速盖好。
亚瑟兰没再管她的小动作,端起一旁的水杯,身体僵硬地顿了顿,终于还是决定递给她。
“水。”
阴郁的眼直勾勾盯着她的唇。
芙丽娅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却没什么异样感,看来是被人照顾得很好。
芙丽娅接过水杯大口喝起来,也不顾什么形象,她实在太口渴了。
这两天她意识朦胧间都能感受到身体因缺水而变得焦躁、几次想要挣扎着醒过来,但都于事无补。
每当这种不安感蹿腾起来、她的喉咙就会像是被烧焦的木柴、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火焰在舔舐着肺部。
然后,就有细细的水流从她唇边渡过来。
非常吝啬地顺进她口腔,根本就不能消解她对水源的欲望、反而激生出更为强烈的不满。
她就会像一条干涸河床上挣扎的鱼、因渴望湿润救赎而拼命汲取那点水源,掠夺、然后用锐齿摩拭裂隙、啃噬,试图破开更大汲水的口子。
好几次她都成功了,她能感受到混杂着冰凉液
体的热意、开始慷慨地回馈她的努力。
芙丽娅喝得太猛,好几次让液体溢出杯沿,从她的嘴角滑落,冰凉地划过她上下滚动的咽喉,最终渗进她凌乱的睡裙领口里。
杯中的水终于见底。
太投入了,以至于、她全然没能感受到周身忽然冷冽下来的气息。
青年紧紧盯着她白皙的脖颈,随后又将目光移至她因喝饱了水而水润的唇、眸光晦暗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他切断她一切的水源、还会不会像夜里那样死死攀附着他的身体、只是一味地热衷于从他口腔里寻找救赎呢?
但他不想,那张漂亮的嘴唇最好永远鲜红地带着血色。
亚瑟兰端起果盘,从里面挑出一颗最大的樱桃递到她唇边。
“吃。”
芙丽娅毫不客气地咬了过去,然后卷进嘴里。
亚瑟兰顺势掰掉果蒂,扔回果盘,又重新挑出一颗。
芙丽娅一连吃了大半盘樱桃,瞪了一眼身前机械般投喂她、一点也感受不到累的亚瑟兰,娇气地别开唇“我不吃了,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