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今天也在努力活下去[西幻](75)
到现在为止,芙丽娅被这一个两个无礼的士兵搞得快要压制不住脾气,随随便便支配她还像个货物一样抛来抛去,拉斐内难道没有好好整治过军队的纪律吗?
可她想想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有点不爽就可以当场报复回去的大小姐了,只能强忍。
她一把掀开面前的军帐,看见悠闲躺在最里面嘎巴嘎巴嚼着黑面包的灰发少年:“喂,你知道拉斐内中将的营帐在哪儿吗?”
“不知道,你不是跟我住一块儿吗?”
“哈???”
费尔南随意地拍了拍手,背对着她重新躺下,他懒洋洋的语调裹着困意飘来:“你不是我的扈从吗?”
芙丽娅瞪着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一巴掌甩他脸上的冲动:“那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中将吗?”
回应她的只有逐渐规律的绵长呼噜声。
……
他睡了?
他竟然就这样秒睡了?!
芙丽娅有点儿抓狂,她抛下手里的物资,转身钻出营帐,张望一圈,只能随便拽住路过的士兵询问。
可他们的答案无一不是,不知道、没听说。
在这片旷地上,光是新兵的营帐就有一模一样的几百个,更别说其他的军帐,她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去掀开找人,一定会被人当成找茬的刺头揍死。
难不成只能照费尔南说的那样,靠立军功晋升到步兵吗?那估计得到明年,她早就在这儿躲不住了。
芙丽娅并不想给拉斐内带来麻烦,所以只能低调地走一步看一步。
有人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芙丽娅转过身,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
“嘿,你是那家伙的扈从吗?”少年指了指费尔南的军帐方向。
芙丽娅犹豫着点了点头。
少年当即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天啊,那你可真不容易,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他可是兰开斯特家族的少爷,没人愿意负责照顾他,你竟然这么有勇气?”
芙丽娅沉默了,兰开斯特家族她有印象,现任家主作为开国元勋,名字至今仍在帝国史册上熠熠生辉,因手握部分军权,现在被封授为公爵。
兰开斯特家族庞大、支脉复杂,不过年轻一代的孩子几乎都是女性,只有一名男丁,听说还是个纨绔,论治国理政、领军作战,连他姐姐们的衣角都赶不上,兰开斯特老家主因此愁于继承之位。
以前芙丽娅和兰开斯特家族的小姐们打过交道,不过闹得并不愉快,如今她却沦为她们弟弟的扈从,还真是荒谬。
少年又给自己科普了一遍,芙丽娅忍不住反驳:“那为什么不让他的姐姐们做继承者?”
她的想法很简单,能力杰出的女性同样有资格做掌权者,但现实是,没有人会理解女性的不公境遇、认同她的想法。
“你在开玩笑吗?”
眼前这个少年见鬼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的思想仍然囹圄在封建的框架之下。
“所以啊!他才被他老爹拎到这里来磨练磨练脾性,可你想想、他可是兰开斯特家族唯一一个少爷,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差池,兰开斯特家族第一个发难的是谁?是你啊!”少年忌惮地望了一眼费尔南的军帐。
芙丽娅想起刚才那个身穿军装把她推给费尔南的列维,忽然明白了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体瘦弱,就算被弄死也对军队没什么损失……
战场上本就是弱肉强食、毫无情感逻辑可言的地方。
芙丽娅默了默,道:“你好像知道很多。”
少年拍了拍胸脯骄傲地说:“当然!我可是消息通!”
其实就是个碎嘴子的话痨。
芙丽娅心里吐槽,还是抱着点期望问了他关于拉斐内的事。
“额……这个,”少年表情变得有些犯难,他压低声音,警惕地瞥了眼四周:“皇帝陛下因那件事大发雷霆,中将被派去最前线远征了。具体位置我真不清楚,总之中将不在营地里,但听说是去平叛......不过应该快回来了,最晚一两周吧。”
“说起来!十分震撼!”少年还在跳耳边喋喋不休:“你知道吗?曾经全帝国闻名的恶女小姐对我们皇帝陛下那一片痴心可是人尽皆知,谁也没想到婚礼当天那位小姐竟然……竟然想刺杀陛下!”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正在当事人面前讲她的八卦。
“现在啊,她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正在被全方位通缉呢!”
芙丽娅的睫毛颤了颤,手指不由攥紧衣角。
记忆里的画面与少年的描述重叠,她恍惚又看见兄长挡在身前的身影。
她牵连了拉斐内太多。好在克伦劳德没有赶尽杀绝地发难,但这份“仁慈”,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凌迟?
依照克伦劳德瑕疵必报眼里容不下一粒尘埃的脾性,又怎会轻易放过当众折辱皇室尊严的叛徒?
她深知那所谓的“宽宏大量”,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罗网——等权力彻底收归掌心、等她自投罗网,届时必将迎来最残酷的清算。
看来得更快一点了。
现在,她不仅是要为了自己,更要为了守护哥哥而去杀死克伦劳德。
她听见自己哑着嗓音问:“能和我讲讲,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后来?不就是先皇病逝,权力交接……不过,新皇一上任便迅速颁布了各项政策,几乎将旧秩序颠覆——”
少年忽然把芙丽娅拉到自己的营帐附近,神秘兮兮地说:“进
来说!”
芙丽娅没有拒绝他递来的热茶,坐在一旁认真听着他接下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