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犬是我裙下臣(28)
“我会永远爱你。”
程今越的声音像洞穴,神秘的,模糊的,像荒野里开的一朵红色的花。
两人靠得格外的近,声音在缠绵,气息在交融,怀钰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心跳。
他感觉他的心被一双冰冷的手握住,死死掌控着。
程今越轻轻用指尖割开怀钰的指尖,一滴血落到她的手中,重新凝成了一颗血珠。
“我知道,怀钰以前过得很难很难,所以怀钰不想相信任何人。”
“这样没有任何问题,怀钰是对的,因为其他人就是很坏很坏。”
“但我不一样,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同样恨着他们,我们签订了血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我会去听怀钰的每一句话,我会擦干你的眼泪,我会抱紧你,我们之间永远可以信任。*”
程今越温柔地说着,她的声音像是秋日寒凉晚间的一抹灯火,像是从前的童谣,像寂静的山庄,像雪山上逐渐撒下的一片金光,神圣庄严又宁静。
程今越的手缓缓环抱住怀钰,她的头埋在怀钰的怀中,轻轻地蹭着,他们的体温在传递。
“所以,怀钰可以对我说真话吗?”
她捧起怀钰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说‘怀钰也爱你’,‘怀钰也在意你’。”
那颗血珠就在程今越的手中,仿佛方才的破裂没有发生过一般,再次完好如初地躺在那里。
他有一种最纯粹的愿望——想让程今越重新戴上它。
怀钰愣了愣,喉咙滚了又滚。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脑海中只有程今越的声音。
柔软,让他彻底放下手中的刀。
“怀钰……也爱你?”
他不熟练地说着,还带着些许疑问,因为他好像不懂得什么是爱。
随后他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像沙漠之中渴求水的旅人,他的灵魂与**都在颤抖,像是淋了倾盆大雨,浑身湿透,整个人逐渐失温,而在雨中有人义无反顾地抱住了他,尽管他浑身泥泞,浑身湿漉。
程今越在怀钰耳边轻笑,如一阵铃铛在怀钰心中摇晃,她这一次没有踮起脚,而是轻轻将怀钰往下按了按,让他低下头,弯下身子,怀钰的身体跟随着她的手动着,随后他的头埋到了程今越的颈窝之中。
怀钰感受到程今越柔顺的长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弥漫进他的血液。
而程今越低下头看着他,抬起纤细的手,再一次插入他的发间,指腹揉搓着他的头发,就像那一日一样。
“怀钰真乖。”
怀钰的头发也很长,他以前对自己的外貌从来不在意,每次都是胡乱地揉搓,图个干净就行,所以他的头发有些长,黑色的长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
被遮挡的眼睛轻轻抬起,眸中闪烁着屋中燃烧的蜡烛的火光。
他看着温柔地看着他的程今越,瞳孔微微放大,好像要将程今越吸进去。
“那怀钰是不是因为嫉妒阿年才杀了他呢?”
“嫉妒?”
怀钰其实也不太懂嫉妒是什么意思。
“嫉妒就是,因为你很爱我,所以你不愿意看到我也去爱别人,所以你想杀了阿年。”
“是……不是!”
怀钰低着头,脑海里混乱一片。
他的耳边却一直传来程今越的话语。
“对不起怀钰,那我会改正的,我以后会多注意,我不爱其他任何人,我只爱你。”
“所以以后怀钰不可以乱杀人了,好不好?”
她抚摸上怀钰的脸。
怀钰愣了愣,想了又想。
不随意杀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很难做到。
他从诞生之日起,手中便沾染上了血腥,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几乎是要改变他的习惯。
程今越一边将血珠做成耳坠,她拿着耳坠,看着怀钰,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要不要戴上去。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钰,蜡烛的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
“我……”
“可他们不该死吗?”
怀钰问,他低着头,埋在程今越多脖颈里,那里血液流动,让他格外温暖。
“我当然会支持你的,只需要怀钰多问问我,听一听我的想法。”
“在我要用的人之前,问一问我就好了。”
“怀钰能做到的吧?”
怀钰低头思考着。
反正他比程今越强,一旦程今越要做出对他不利的行为时,他可以轻轻松松将程今越杀死。
就算是被血契反噬掉又如何呢?他也不在乎。
更何况,只要他的契约完成了,他就马上可以杀掉程今越了,这对他并不难做到。反正他也不在乎程今越能不能帮他解开封印,他自己能找办法。
但……
或许是怀抱过于温暖,这样的感受太过稀有,一旦沾染上便不愿离开,孤独的魔种太过贪恋。
即便他知道程今越说的话,可能没有一句是真话。
所有的笑容与温暖都让他渐渐放弃了思考,好像听从程今越的话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很聪明,比自己聪明……
“我……尽量。”
得到了答案的程今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将血红色的耳坠放到怀钰的手上,“怀钰能帮我戴耳坠吗?”
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怀钰。
怀钰接过那对耳坠,又对上程今越雪白的耳垂,这让他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本就滚烫的身体体温更加高。
原本程今越戴的耳坠,左耳上的是由怀钰的血做成的,右耳上的却是普通的红色珠子。
怀钰想到了什么,他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取了一滴鲜红的血,与那一滴血珠凑成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