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47)
陈则眠只觉今天的销售格外热情,不仅态度亲和有礼,还特别大方,频频倒出样品请他品尝。
他本来只想象征性地尝一口,赶紧买了就走,但架不住对方眼疾手快,总是能精准预判他的走位,适时将酒杯双手捧到他面前,眼神诚挚地看着他,仿佛这酒必须经过他品鉴才有存在的意义。
“挺好喝的。”陈则眠词汇匮乏,也不太懂酒,就指了指他觉得味道最好的一瓶:“这瓶怎么样?”
店员鼓掌惊叹:“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是我们这里销量最好的一款。”
陈则眠并没有被店员的吹捧冲昏头脑,转头看向陆灼年,询问这位大佬的意见。
陆灼年微微颔首,矜贵而优雅地一点头:“可以。”
陈则眠这才说:“那把这两瓶包起来吧,送到K866包厢。”
店员含笑应下,接过陈则眠递来的银行卡,刷了POS机请陈则眠签字。
陈则眠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POS嗡嗡作响,吐出一串凭条。
店员撕下客户联递回去:“这是小票,请您收好。”
陈则眠刚想伸手去拿小票,另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把那张小票接了过去。
陆灼年捏着小票,视线在薄薄的纸片上停顿两秒,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陈折。”
陈则眠抬起头,略带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陆灼年翻转小票,露出客户签字处龙飞凤舞的签名,沉声问道:
“陈则眠是谁?”
第20章
陈则眠后背‘刷’得冒出一层冷汗。
客户联凭条上,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
虽然字迹潦草,笔画连勾连一蹴而就,但‘则眠’两个字再怎么划拉也划拉不出个‘折’字。
陈则眠一动不动,融在血液里的酒精随着冷汗挥发,熏然酒意猝而散去,大脑清醒得不得了,手脚却好似不是自己的,肌肉僵硬,微微发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思绪飞速运转,成千上万个想法交错纵横,此起彼伏,又掠过意识海,沉没于无尽黑暗。
短短的一秒钟,他明明考虑了很多,却又像什么都没想。
快编个理由啊!死脑子!快想!
陈则眠呆在原地,看似全神贯注地看着小票,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陆灼年很擅长唤醒神游天外的陈则眠,他习惯性地曲起食指,却发现无桌可敲。
这根本难不倒足智多谋的陆大少。
陆灼年抬起手,用指节敲了敲陈则眠脑门。
笃、笃。
陈则眠:“……”
陆灼年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酒精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优雅得像一只临水啄羽仙鹤,嘴更是像淬了鹤顶红,毒得可怕:“怎么不说话,又被敲失忆了吗?”
“没、没失忆。”陈则眠结结巴巴地说:“陈则眠是……陈则眠是……是一个名字。”
陆灼年意味深长:“谁的名字,你的吗?”
陈则眠根本不敢看陆灼年的表情,低着头应道:“算,算是吧。”
“算是。”陆灼年把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遍,看似很有耐心,循循善诱,实则步步紧逼,继续追问:“那陈折又是谁?”
陈则眠声音小的几乎快消失:“也是我。”
陆灼年语气似是恍然,又似是更加不解:“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
“人,都会有两个名字的,”
陈则眠开始睁眼说瞎话,并努力使自己的态度听起来更坚定、更理所当然:“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有几个都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你即是陆灼年又是陆少,我即是陈则眠又是陈折,道理是一样的。”
陆灼年静静听陈则眠胡编,就这么垂眸看着他,眼神中既无凌厉也无审视,反而温和淡然,如江海般广阔平静,仿佛能包容他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伪装。
陈则眠简直梦回论文答辩现场,有种被完全看透的错觉。
“两个名字的存在,说明了名字的相对性,它们往往成组对的形式出现,就像大名对应小名,曾用名对应现用名,中文名对应英文名。”
陈则眠胡说八道几句之后,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咬着牙做了最后陈述:
“总之,人都会有两个名字,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
他抬头看向陆灼年,露出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职业假笑。
表达了答辩人对于自身胡言乱语的羞愧,与真诚希望导师放过的思乡之情。
真的好想回家。
看在我已经绞尽脑汁解释的份上饶了我吧,求求了。
陆灼年接受到了陈则眠的信号,但他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这只露出尾巴的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