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灯:“……”
重新搭好帐篷,两人都有点儿沉默。
顾灯:“不然还是等回去后吧。”
章离:“……好。”
就这样清心寡欲地走了四天,他们终于抵达了羊胡子草丰盛的平原地区。
抵达目的地前,顾灯对这里充满了美好的憧憬。蓝天白云,湖水碧蓝,岸边开着棉花一般的羊胡子草,一定浪漫极了。他已经开始想象和章离在湖边沐浴,说不定还可以再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直到他遇见了无处不在的蚊子大军。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到处都是蚊子,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每时每刻,顾灯都能听见蚊子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蚊群如大军压境,哪怕他们穿上全副武装的防蚊服,喷了一层又一层的驱蚊水,依旧无法完全隔绝蚊子的攻击。毕竟人还要吃饭,尿尿,拉屎……顾灯也是经历过惨痛的教训才明白这个深刻的道理。
抵达目的地后,他们在长着羊胡子草的湖边扎营。顾灯上厕所时不听章离的叮嘱,把防蚊服脱了,结果就是jj和屁股被咬了好几个大包,疼痒难耐。
可这实在是太丢脸,顾灯不敢告诉章离,就趁着章离外出拍摄,自己躲在帐篷里偷偷涂药。结果更难受的一件事出现了,也不知道章离的药是什么玩意儿,涂上去竟然辣唧唧,直接把他变成了烧鸟,前后都辣得要命。
顾灯这辈子哪里吃过这种苦,又气又可怜,整个人缩进睡袋,霎时委屈得不行。
章离回来就看到顾灯像只蚕蛹一样躲在睡袋里,脸上蒙着抓绒衣,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
“你睡了?”
“没有。”顾灯隔着衣服回答,声音瓮声瓮气。
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劲,章离掀开衣服一看,顾灯眼睛、鼻子、脸蛋儿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是怎么了?”章离摸了摸他额头,没有发热。
顾灯声音有点儿委屈:“我被蚊子咬了。”
章离:“咬哪儿了?涂药没有?”
顾灯小幅度点头:“涂了。”
章离亲了下顾灯脸蛋儿,放软了声音:“我联系了飞行员,明天就回去。”
“你不再呆久一点吗?”顾灯仰头看他,秉持着创作者的严谨问,“你素材拍够了没有?”
“够了,留在这里会打扰驯鹿分娩。而且……”章离拇指拂过顾灯下唇,声音微沉,“我想早点儿回去。”
顾灯有些纠结,但还是实话实说:“可我这几天要禁欲。”
他们目前没有矛盾,章离也没有察觉到顾灯的冷淡,很自然地问:“为什么?”
顾灯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章离故意问:“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我没有!”顾灯立刻反驳。
章离:“那是为什么?”
顾灯感觉有点儿丢脸,小声说:“因为我被蚊子咬了。”
章离更困惑了。
顾灯缩在睡袋里,小声补充:“我被蚊子咬了唧唧……”
章离愣在原地,脸上出现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的表情。
“你被咬了那里?”他难以置信。
“不信你自己看。”顾灯了豁出去,直接扯下裤子说。过程中碰到了蚊子包,又有点儿可怜的补充:“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咳……”章离扫了眼又很快移开视线,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还好。”
顾灯哼哼唧唧:“但我好痒,还痛。”
章离:“我帮你揉揉?”
顾灯犹豫了两秒:“有用吗?”
“不知道,”章离说,“但可以试试。”
顾灯心一横,闭上了眼睛:“试试就试试。”
章离伸出右手,顾小灯软绵绵地躺在他掌心,温温热热,轻微地搏动着,仿佛一只脆弱的雏鸟。
“疼吗?”章离轻轻捏了捏。
顾灯摇头:“一点点,就是很痒。”
过了一会儿,他又可怜巴巴地说:“但是长大了。”
“都这样你就别想了。”章离无视他的暗示,堪称冷漠地收回了手,“等你好了再说。”
顾灯:“……”
一直缩在帐篷里太难熬了,顾灯找章离借了个相机,打算拍拍附近的风景。
胶片只能拍不能看,顾灯不太感兴趣,借了章离的长焦数码相机,机身加镜头重得像个秤砣,顾灯举了一会儿就手软,又不想拍了,只带着手机到处乱逛。
现在正是驯鹿换毛的季节,空气中除了蚊子还有毛发,顾灯感觉自己有点儿过敏。但还算在可忍受范围内,于是又继续逛了下去。
前方有母鹿分娩,顾灯远远地看着,并不靠近。章离告诉过他,分娩前后的母鹿十分敏感,容易发动攻击。出乎顾灯意料的是,母鹿分娩过程十分迅速,胎儿以一种可怕的重量脱落母体,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自由行走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