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门里也挂着一个锁头,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篡如法炮制,推开房门,将门扇全部推开。
寒风拂过,月光倾泄而入,终于照在萧篡身上。
他转过头,目光定定,看向房中。
燕枝盖着被子,躺在小榻上,似乎睡得正香,并没有被他撬锁开门的动作惊醒。
可那只狼就趴在榻前地上,它听觉灵敏,嗅觉也灵敏。
早在萧篡撬锁的时候,它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竖起耳朵和尾巴,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萧篡并不把它放在眼里。
一头白眼狼,忘恩负义,胆敢不认亲爹,等教训完燕枝再教训它。
萧篡只是冷冷地扫了它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榻上的人,一步一步靠近。
燕枝平躺着,长发披散在枕上,双眼紧闭,呼吸匀长。
他盖着被子,被子下的心口正起起伏伏。
和萧篡在门外想的一模一样。
眼见着萧篡靠近,幼狼张开嘴巴,想要“汪”一声,提醒燕枝。
萧篡余光瞥见,瞬间警觉起来。
但他不上前去掐住幼狼的嘴或脖子,反倒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扶住燕枝的肩膀,把他从床榻上抓起来。
下一瞬,萧篡双手捧起燕枝的脸,在黑暗中找准他的双唇,准准地吻了上去。
又下一瞬,燕枝忽然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地朝来人刺去!
电光石火,轰然炸开!
第38章 交锋
狂风乍起, 阴云翻涌。
小小的卧房里,燕枝站在床榻上,与萧篡平齐, 甚至比萧篡还要高一些。
萧篡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将他拽向自己, 稍稍抬起头,喘着粗气, 狠狠地亲吻他的双唇, 重重地啃咬他的唇瓣。
他在外面守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 就是为了这一刻!
方才在镇子口,到处都是山, 他怕燕枝飞走,功亏一篑。
在楚鱼家里,有一个外人在, 他怕燕枝又跟上回谢仪那件事似的, 哭得厉害。
在燕枝家里,燕枝还没睡着, 他怕燕枝惊慌失措, 怕燕枝心惊胆战, 被他吓出病来,魂儿都飞走了。
多可笑。
他原本一心想要找到燕枝,四处奔波,找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竟然变得畏首畏尾,怕这怕那起来。
若是换做几个月前, 他率领人马,刚开始在都城搜寻燕枝的时候,看见燕枝的踪迹,他早就跟恶狼似的扑上去了。
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可经历了几次功亏一篑,他实在是不敢赌,也赌不起了。
再抓不到燕枝,他就真的要疯掉了!
直到燕枝给自己家门上锁,给卧房门上锁,他才无声地笑起来。
好,好啊。
燕枝自己给自己上锁,自己把自己给锁起来了。
这下子,他跑不掉了,再也跑不掉了。
萧篡就像是一只老猫、一头猛虎、一头恶狼,来来回回,苦寻千里,终于找到猎物的巢穴。
他屏息凝神,守在燕枝的小院外,等燕枝睡着,等燕枝失去逃跑的力气。
可他始终没有考虑好,该用什么方式,对待燕枝。
是该一反常态,放下面子,哄他两句,先把他哄回去再说。
还是该同往常一样,冷下神色,骂他两句,先把他吓住再说。
他一直拿不准主意。
不过现在,他不再迟疑了。
在看见燕枝的瞬间,他就下定决心。
先亲他一顿再说!
萧篡直接把燕枝从榻上抓起来,疯魔一般地亲吻他、啃咬他。
阴云压城,电闪雷鸣。
疾风猎猎,暴雨如注。
燕枝被死死按住,被狂风暴雨包围,几乎喘不上气来,更别提挣扎。
他也没有挣扎,只是在萧篡扑上来的瞬间,抽出自己先前就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紧紧握住,狠狠刺去!
一道寒光划过,萧篡似有所感,一面亲他,一面侧目去看,舍不得放手。
看见匕首,萧篡右手按住燕枝的后脑,左手松开他,反手攥住刀刃,阻止刀尖往前。
他稍稍松开燕枝,粗重的呼吸打在燕枝脸颊上,嗓音低哑:“是朕。”
萧篡原本以为,只是天太黑了,燕枝没看清是他,还以为是强盗,才会这样反抗,所以出声提醒。
他说完这话,就再次靠近,想要继续加深这个亲吻。
结果,一听见他说话,燕枝握着匕首的力气不减,反倒更用力了,直直地把匕首往前送。
萧篡不敢置信,提高音量,重复一遍:“燕枝,是朕!”
燕枝仍旧一言不发,目光坚定,握着匕首,继续向前。
他刺的就是陛下!
刀刃划破萧篡的掌心,滚烫腥臭的鲜血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