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结巴点。”
“明……明白了……”
“对,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说话的。”燕枝满意点头,“走罢,我带你去你住的地方。”
“好。”
“嗯?”燕枝抬头看他。
“好……好。”
燕枝带着自己唯一的好友,从宫道角落里走出来。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握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回一拽。
与此同时,一道残影闪过,他身边的谢仪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谢仪!”
燕枝下意识大喊,想要上去扶他。
可下一瞬,就被对方再次拽了回来,同样重重地撞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再下一瞬,燕枝藏在衣袖里的荷叶包掉了出来,砸在地上,荷叶散开,显露出里面的糖糕。
两块糖糕,一块是白糖做的,一块是黑糖做的。
萧篡死死握着燕枝的手臂,低头看见那块黑色的糖糕。
糖糕!燕枝给他们“儿子”起的名字就是“糖糕”!
一瞬间,萧篡抓着燕枝的手越发用力,燕枝疼得脸色惨白,几乎要被掐昏过去。
“疼……”
“糖、糕——”
萧篡咬着牙,看着燕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谢、仪、送、的?”
第14章 阉掉(有修改)
一瞬间,狂风乍起,迎面袭来。
听见无比熟悉的声音,燕枝猛地回过头,直直地对上男人暴怒的面庞。
他下意识忘记挣扎,整个人僵在原地,只有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写满了不可置信。
萧篡握着他的胳膊,把他的手臂高高举起,力度之大,几乎要把他整个儿提起来。
萧篡面庞紧绷,脸色铁青。因为暴怒,脸上反倒没有任何表情。
对视上的瞬间,萧篡如同狩猎的野兽一般,皱了皱眉头,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瞳仁里闪过暗沉的光,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燕枝忘了挣扎,也忘了手臂上的疼痛,只是呆呆地望着萧篡。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陛下不是在太极殿见大臣吗?
陛下怎么会……
狂风刮过,吹乱燕枝的头发,也吹得他的心绪一片杂乱。
萧篡攥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面前再拽了拽,用冰冷寒凉的眼神将他牢牢锁住。
他咬牙切齿,嗓音低哑,一字一顿地喊:“燕、枝——”
萧篡喊他,要么是“蠢货”,要么是“小狗”。
这还是萧篡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咯噔”一声,燕枝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方才那些杂乱的念头瞬间消失,他不再去想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再去想陛下会怎么处置他。
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要死了。
他只能活到今日了。
陛下是真的会弄死他的。
燕枝呆呆的,喊了一声:“陛下……”
萧篡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把他拽得更近。
两个人贴得很近,几乎是脚尖抵着脚尖,胸膛贴着心口。
只是燕枝害怕,一个劲地往后躲。
萧篡进攻,死死地抓着他,不让他逃。
滔天怒火,几乎将燕枝淹没,让他窒息。
萧篡垂了垂眼睛,看向掉在地上的糖糕,低声道:“糖糕?”
燕枝红着眼眶,不敢说话。
萧篡又问:“谢仪送的?”
燕枝更加不敢回答。
萧篡最后问:“狗的名字?”
燕枝害怕得说不出话来,落在萧篡眼里,就是默认。
萧篡不再问他任何问题,只是移开目光,阴恻恻地看向燕枝身后的谢仪。
谢仪被他重重踹了一脚,整个人摔在地上,随行大臣与宫人避得远远的,都不敢上前去扶。
直到现在,他终于捂着胸口,扶着墙,自己爬了起来。
燕枝循着萧篡的目光,回头看去,终于回过神来,冲破恐惧。
“陛下……陛下!”
燕枝发着抖,喊了一声,吸引萧篡的注意力。
“是奴的错!”
萧篡转头看他,神色冰冷,一言不发。
“是奴嘴馋,想吃宫外的糖糕,才请谢……谢公子帮奴从宫外买一些来……”
“奴……奴是给了谢公子钱的,奴怕不合宫规,这才把谢公子拉到墙角……”
“是奴的错!全是奴的错,是奴又蠢又笨又贪吃,这才……”
可是这回,一直说他是“蠢货”的陛下一反常态,竟然对他说——
“不是你的错。”
“是奴的错。”燕枝重复道,“是奴不好……”
萧篡抬起手,托起他的脸,用拇指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珠。
他冷着脸,正色道:“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