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春满山/我表兄天下第一甜(140)+番外
阿梨打开门,头也不敢抬。
也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苏祈春的目光朝着门缝里望了一眼,只一眼,她好似看到了一片白,模模糊糊的,但又觉得在哪里见过。
阿梨瞧见苏祈春往里看的眼神,连忙把门关紧,眼神飘忽地望着苏祈春,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门关上了,苏祈春有些失落地别过眼,目光落在阿梨身上,“你还说呢,我不过是打了个盹儿,一醒来,就找不到你人了,找了半天,原来是躲在这儿偷懒儿了。”
阿梨心虚,她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我走到这儿,就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苏祈春作势要进柴房,阿梨吓得连忙拦住,苏祈春瞧着她这副做了坏事不敢让人发现的样子,就好笑,故意地说:“怎么?这么拦着,难不成里面有你的野男人?”
“才没有!”阿梨一下子急了,恨不得跳起来反驳,虽然这里面确实有个男的,可要说是她的野男人,她也冤枉了,且不说那少年和曲红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没有,一个江湖人,她也是万万看不上的。
苏祈春眯着眼笑,像看穿她一般,她退后半步,指尖点了点阿梨的额头,道:“好啊,没有就好,你是我的丫鬟,可不能做出婚前失礼的事儿,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阿梨听了这话,心里像堆在一起的瓶子哗啦啦倒了一样,乱成一团,常春县民风粗犷,但女子还是有诸多限制,若是被别人误会她在婚前和男的有什么纠葛,她一定嫁不出去了!
苏祈春突然来这里找她,一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她好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真不该,真不该一时心软收留了这个人。
她越想越着急,来柴房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是来,给他上药也不如从前用心了,常常一次敷好多药,就盼着他快些好,自己也好摆脱这个烫手山芋。
少年自然敏锐地捕捉到这些,包括苏祈春说的话,她一闪而过的眼神,他都记得,一点点记得很清楚。
他也越来越急着想要离开,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他留在这里,对谁都不好,还是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就让他在外面流浪,而她在温暖而舒服的宅子里度过一生,这样最好。
阿梨每回来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地问几句关于苏祈春的事,他听到的是:夫人很好很幸福,老爷对她很好,他们两个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些话本是阿梨敷衍人随口乱说的,可他却记在了心里,尤其是那句:很好很幸福。
在分开的三年里,他无数次地想要回去,去见一见苏祈春,但又害怕会伤害到她,不见自己痛苦,见了又怕她受伤,后来他终于杀死了属于自己的小小执念,变得只希望她好。
只要她好,就好了。
于是在一天夜里,他捡起阿梨帮他寻的木棍,一点点支着身子往外走,他走下长廊,路过丫鬟们住的那排平房,又穿过一座小桥,走到亮着灯的屋宇旁,远远地,他看到窗户上的剪影。
无数次的梦里的场景与此时此刻重叠,少女握着笔,低着头,在纸上用力地写着,一笔一划,一撇一捺,她写得认真到好像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雪渐渐大了,纷纷扬扬的雪从天而降,砸在窗棂上,沉闷的一声响,像石子投进湖水里,苏祈春的思绪被这一声响打断,她抬起头,望见窗户被吹开一个缝。
没有多想,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雪花飘落,雪粒子连在一起,像白玉帘子一样,她忍不住伸手接住其中几颗,冰凉的感觉在手心阵阵蔓延,她浑身冷了一下,没有征兆地抬头,猛然怔住。
风雪从窗外落在她身上,她的手心、发边很快落满了雪,但她却毫无知觉一般,一直到阿梨唤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她的手已经冻僵了。
阿梨埋怨道:“手都冻僵了,怎么窗户也不关就站在窗边?”
有时候,苏祈春真觉得阿梨像她娘亲,不过仔细想想,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在那里站那么久,兴许……苏祈春心里酸酸的,兴许是自己看错了。
翌日,苏祈春刚吃罢早饭,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未及反应,李元礼就走进来,跟着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满脸怒气的曲红绡。
曲红绡一进门就指着李元礼大骂,像是李元礼欺负了她八辈祖宗一样,“李公子,李老爷,你可真是贵人事多,我这几日来了多少次,每回都被你拦在门外,怎么?今日怎么不拦了?”
李元礼低头轻笑,走到苏祈春身旁,拍拍她惊吓得有些僵住的身子,又回身对着曲红绡好言好语,“曲女郎这是什么话?我就是个生意人,县令大人派曲女郎来府里搜查,我哪有不让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