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春满山/我表兄天下第一甜(149)+番外
如果不走,他怕是要即刻露馅儿,他只能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推着自己走。
到了门口,他伸手扣住门环,轻轻地往后拉。
门外的风很快透过门缝往里钻,将他的衣袍吹得翻飞,雪更是夹杂在风里,朝他的眉心打去。
凉凉的感觉迅速传到他的胸腔,在他还未完全被风雪冷冻时,他忽然张口,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
他想象不到自己会说这样的话,也许他对她的感情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以为他可以控制。
“就叫陆满山。”
苏祈春听到这句话,震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陆满山又重复,声音里有几不可闻的颤抖,“我小时候曾被一户陆姓人家照料过,所以……就姓陆,我很喜欢这个姓。”
陆满山话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任凭风雪将他笼罩,仿佛只有这样彻骨的寒,才能冷彻他心头难以压抑的滚烫。
他方才的话假到不能再假,完全是哄骗苏祈春的,他不希望被苏祈春识破身份,不希望苏祈春被牵连到他这复杂的身世中去,苏祈春那样美好,应该过着顺利美满的生活。
他很清楚,如果苏祈春知道了他的身份,又会被他连累,他不想她这样,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苏祈春因为他而受苦,而受到伤害。
他本不该暴露自己的,他很后悔。
苏祈春却因此而高兴,因为这个姓氏,她更加确定他的身份,她开心得在屋子里到处乱转,笑个不停。
她抱着小兔子,笑着说:“兔子兔子,你知不知道方才山哥哥说什么?”
小兔子当然不会回答她,她傲娇地扬起脸,得意洋洋,“山哥哥说他姓陆,他姓陆!”
他主动说姓陆就代表着他快要和她相认了,她好高兴,真的很高兴。
她亮着眼睛,想象日后相认的场景,光是想就足以让她忘却所有的疼痛与寒冷,开心到不能自已。
*
天色渐晚,日头越落越低,天空上慢慢染上墨色,墨色纯粹,让人看不出一丝杂质。
一雪山中,一行人的脚印在大雪地里格外明显,韩忠今日猎到一只狐狸,他将狐狸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心里想着,今晚上要让秦舒做什么菜。
秦舒是他的妻,他一想到她,心里便欢喜。这山上荒无人迹,他能遇到她实在是缘分,因此格外珍惜。
想到此处,他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许多,恨不得眨眼之间就飞回家,去见秦舒。
他收了收腰上的腰带,回头对晚晚说,脸上的急切之色掩也掩不住。
“天色不早了,快点儿走,争取早点儿到村子里。”
韩家人丁单薄,晚晚平日里跟着韩忠一起打猎,帮他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
晚晚今日在外面呆了一天,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家里,家里好容易来了外面的人,还有个那样的人,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家。
听到韩忠的话,她心里深以为意,却没太表现出来,强忍着应了一声“哎”。
韩忠急着回家,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听到晚晚的答复便往前赶路。
回到村子里时,月亮刚升上来,清冷的月和无边的雪交相辉映,光泽交缠。
韩忠刚到屋子,就看到苏祈春倚在门边,眼里含笑地看着在雪地里站着的男子,一目不眨。
韩忠皱了皱眉,觉得奇怪,他明明记得昨日他们二人分明一副不熟的样子,怎么今日就好像有着巨大的纠缠一般。
他正犹疑,苏祈春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像被人发现做了坏事一般直起身子,手足无措地愣了好久,然后才整整身前的衣衫,对着他弯了弯身,以示礼仪。
韩忠也不再多想,双手抱拳回了一个礼。
他身后的晚晚也看到了这一幕,却嘟起了嘴,怎么看怎么不乐意。
晚晚赌气一般,也没和苏祈春说话,刚走到房门前,想到苏祈春也住这里,便也不进去了,扭身往秦舒屋里去。
秦舒有了身孕,不出几日就要临盆,轻易不出门,此时她正在灯下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绣肚兜,她从前,还未上山时,娘亲曾告诉过她的,自己孩子的肚兜一定要自己亲手做,这样孩子才能长得快长得好。
娘亲说的话,她从来都记在心里。
晚晚进门时,她刚缝好一个肚兜,听见“砰”地一声响,她抬起头,昏黄的灯光映出她秀丽的脸颊,以及一双不太清澈的眼眸。
“晚晚回来了。”她站起身,要去倒茶,手指碰到茶壶时才发现手指被针扎了一个伤口,“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是你哥哥又凶你了么?”
秦舒将水送到晚晚的手里,然后才找了一块布,包住了流血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