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春满山/我表兄天下第一甜(25)+番外
许是被银针吓到了,陆之山摊着双手,低着头,像在想什么。
“山哥哥。”苏祈春握住陆之山冰冷的手腕,皱皱眉,“山哥哥,快进屋吧,你都冻僵了。”
苏祈春的话语里满是心疼。
陆之山心间一动,缓缓抬头,正对着苏祈春的方向。
苏祈春挽着他的胳膊,带他进月雪阁,月雪阁中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苏祈春的声音,苏祈春昂着头,眼睛亮亮的,眉飞色舞一般,说起方才的事,眼里都是崇拜。
她兴冲冲地说:“山哥哥,没想到你还会武功,真厉害。”
她从前只在话本子里见到过大侠,听说过武功,要说看见,这还是第一次。
那一幕幕场景像篆刻在她脑海里一样,她也因此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一招破万钧。
陆之山握紧发麻的手,有些茫然,他曾想象过很多种自己的身世,但他竟没想到自己会武功。听苏祈春说会武功的都是大侠,那也许自己失忆之前也是个锄强扶弱的大侠客。
夜风吹起脑后的布带,也吹走些许阴霾,陆之山瞬间轻松下来,又听到苏祈春说:
“山哥哥会武功,真是一件奇妙的事,纤纤很开心。”
陆之山想不通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他纵然会武功,也不过是个瞎子,又有什么用呢?
苏祈春继续说:“山哥哥有武功,就没人敢欺负纤纤了,纤纤知道山哥哥一定会保护纤纤的。”
陆之山微微笑,不知可否。
“最重要的是——”苏祈春在屋门前停下脚步,扭头去看陆之山几近透明的侧脸,她认真地说:“最重要的是,山哥哥可以保护自己了。”
“以后没人敢欺负山哥哥了。纤纤好开心。”
陆之山的指尖颤了一下,发麻的手心像失去知觉,他僵硬地侧过脸,那股微苦从鼻尖蔓延到心口。
“山哥哥。”苏祈春声音变得很轻,陆之山耐心地听。
“纤纤要回去了,明天山哥哥一定要等我。”
陆之山点头,扭身对着苏祈春离去的方向。
没有叮当的铃声,只有轻快的脚步踏在如霜月色下的碰撞声。
在风里,陆之山能听到很远之处的声音,因此他站了很久才离开。
一连几日,不论多晚,青松树下,总能见到一抹白色的欣长身影,他久久地伫立在那,等到夜霜落满双肩,圆月泛出霜似的白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会从岑黑中出现,一团雪儿似的,扑到陆之山身上,熟捻地挽住他的胳膊。
陆之山总会顺从地被她拉着走,一路上,听着她的各种絮叨,有时他会跟着笑,那笑淡淡的,却格外温暖,像冰川上的一簇火苗。有时他会跟着皱眉,甚至生气,只因他听出苏祈春的沮丧与悲伤。
而他不想让她悲伤。
这一来二去,月雪阁中的人都知道苏祈春日日要来找陆之山,一见苏祈春来便去唤他家公子。
苏泽兰日日瞧着苏祈春过来,瞧见她仰头看陆之山的样子,心里是真心欢喜这个小女郎。
她不禁心头感叹,这苏家也就苏祈春是真心关心陆之山,真心不嫌弃他的病,真心希望陆之山快些好起来的。
正想着,陆重推开门走进来,外面风雪正盛,他身上的灰鼠氅衣上犹带着些零星的雪粒子,浑身泛着寒气。
苏泽兰上前,替他掸去身上的冷寒,回头一看他阴沉的脸,心下不解,问道:“你去三弟那里怎么样?苏川谷的病可有大碍?”
苏川谷前些日子不知何故得了病,缠绵病榻好几日了,苏知辛开了些方子也总不见好,拖到今日,陆重少不得要去看看。
陆重缓步走到桌子前,端起桌上的热茶嘬了一口,脸上愁眉不展。
他今日去看苏川谷时,才知道苏川谷是被陆之山打伤的,伤的很重,胳膊几乎都抬不起来,苏知辛说没有十年的功底不能将人伤成这样,老夫人心疼陆之山,又知苏川谷平日的德行,将此事掩下,这才没让陆重他们知道。
“苏川谷伤到了手腕,要修养些时日。”
苏泽兰只当是小孩子胡闹伤了手,松口气,坐到陆重身边,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怀里,漫不经心地说:“小孩子打闹,伤到磕到,总是常有的事,这次竟闹得这样大,连母亲都知道了。”
苏川谷病倒第二日,老夫人便得知这个事情,嘱咐苏知辛这几日不必让苏川谷去怀仁堂了。
屋里暖炉燃着火苗,苏泽兰的手还是冷冰冰的,陆重伸手暖着,也不多言语,只是说:“山儿呢?”
苏泽兰嘴角勾起笑,“山儿跟纤纤那丫头在一块儿呢,今日雪大,纤纤没去怀仁堂,这不一大早就叫着山儿一起出去,此时也不知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