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难耐(144)+番外

作者: 而匪 阅读记录

喻唯潜水没说话。

比赛现场观众不算多,气氛也不热烈,旧场馆本身不大,冰好像也不太好,有些地方在镜头里看起来带着湿淋淋的水光。

几乎所有运动员都跳摔了。

喻唯看别人摔都看得很揪心,到播报念出郁葳名字的时候,她甚至不太敢看,手里紧紧捏着那串从寺庙里买来的珠子,紧张地吞咽着。

千万别摔——千万别摔——千万别摔——

场馆里的冰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起跳很标准,落地冰刃滑出去,腿直接打开,湿淋淋的反光冰面上映着银色冰刀的寒光。

郁葳腰背向后夸张地挺起,整个人像一把拉开的弓,两腿落地绷紧大“一”字转身。

场馆里瞬间响起惊呼和掌声。

有人站起来晃动着手里的国旗和应援幅。

“!!!”“!!!”“牛皮!!!”“鱼总nb!!!!”“核心真强啊!!”“腰真好”“我就说今天能看到好东西”

小场馆没有等分区,从冰场上下来,就是旁边靠墙放着的折叠椅,郁葳坐在折叠椅上喝水,仰头吞咽,随意地拂开碎发,手背擦着鼻尖上的汗珠。

动作随意粗糙。

眼睛始终盯着前面的出分屏幕,专注又凌厉。

然后拎起旁边地上的背包和外套,转身走了。

冰鞋把她本就颀长的身量拔高得像是画里的人,头发抓在脑后固定,剧烈运动后碎发逃逸,就那么散乱在耳后。

心动就是很没有理由,怦然而起。

楼下铲雪车在响,喻唯关了手机,拨开窗帘一角,趴在旁边往外看。

雪还没停,前面铲,后面落,清不完。

这场分站赛郁葳拿了金牌,是阔别两年的金牌,她在镜头前有些兴奋,眼睛很亮,笑容很肆意。

但被记者问起现在的的训练日程和教练组时,那笑容就从她脸上落了下来,嘴角弯成礼貌的弧度,薄薄的眼皮敛着,“跟随比赛调整,暂时没有计划。”

郁葳没有教练组,她跟之前的教练彻底闹掰,国内没有其他教练能接她,不同派系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不牵扯这些的教练们愿意接但也教不了她什么。

如此尴尬的处境,连喻唯也知道这不利于比赛评分,这项比赛打分标准比较模糊,主观分差很大,郁葳这种单枪匹马的,处处不讨好,处处被压分。

这枚金牌拿到之后,借着热度,这件事也被冰迷们发在公共平台上,各种消息混乱驳杂,最后吵出最好的结果是如果有条件的话送出去外训吧。

分站赛结束后,郁葳没回京市。

家庭群里发的只言片语里,只能看出郁葳之前给自己制定的不合理训练的弊病积累爆发,她脚踝处的青肿几乎消退,但关节损伤加重,所以被丁晴强制要求继续理疗和休息。

郁葳从不在那个群里说话,只比赛结束后把她的金牌和冠军娃娃拍了个照片发给喻唯,喻唯说“恭喜”。

总决赛在另一个国家,依然提前两天过去,比赛时间一共三天。

女单决赛时间正好排在周六周日,程淼软磨硬泡,立下军令状保证这次期中考试进步至少十个名次,否则明年一场比赛都不去。程淼妈妈陪她一起,她问喻唯要不要去,时间紧迫一起订酒店,可以离比赛场地稍微远点,到了之后租车。

丁晴也提前问她想不想过去。

好像一时间所有人都期待她能去一样。

连她自己都期待。

想。

很想。

但这不对。

“不去了,学校举办数学冬令营,老师让我帮忙。”

她高一就参加过冬令营,拿了金牌,大学已经保送了,丁晴知道。

但冬令营竞赛考试昨天就结束了,今天和明天是专家讲座,喻唯不是志愿者,丁晴不知道。

可是郁葳知道。

郁葳在班级群里。

这是一个刻意的谎,说给能听懂的人听,她不是不能去。

没几分钟,郁葳电话就打过来了,喻唯低头咬着渗血的嘴唇接通。

“在忙吗?”郁葳问。

喻唯嗯了声,“明天就比赛了,加油哦。”

郁葳也嗯了声,呼吸声很轻,在听筒里缠绕,隔了好久,郁葳说:“你不来啊。”

没等喻唯说话,她跟着就说:“不来也好,时间这么紧,来了倒不过来时差,连着看两天比赛就又要飞回去,太累了。”

喻唯张张嘴,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我在家看直播,程淼已经带着我的祝福上飞机了,等她到了一并送给你。”

“怎么这祝福不能自己给吗?”

郁葳声音里带着调侃的笑意,松弛有度,“你亲自说,我听着。”

“祝你比赛顺利。”喻唯也很坦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