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146)+番外
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湿润明亮。
“那就好。”丁晴抬手把她耳边的碎发拨开,虎口蹭蹭她的脸颊,温声道:“快去把东西放下,洗洗手吃饭。”
喻唯嗯了声转身上楼,她走的很快,一步两个台阶。
没见到期待的人,但心里还是很暖。
想哭。
到卧室把手机充上电,摘掉围巾帽子洗过脸出来,才发现郁葳早就给她发了信息。
是一张在机场拍的行李照片。
郁葳:又要集训
该去买个新手机了,以前也没发现这手机这么不好用。
丁晴回来狠狠忙了几天,腾出周六周日两天时间,又带喻唯去找那位喜欢下雪不肯挪窝的老先生开了半个月的药,喻唯生怕把脉把出什么来,结果老医生只是看看她,什么也没说就开了药方。
家里阿姨的菜单也改了,每天早上喻唯都必须跟妈妈一起喝一盅燕窝,妈妈说她马上就成年了,可以喝,益气养血,滋补。
一点也不好喝。
但喝完中药再喝这个,多少能压压味道。
忍了。
没多久国内锦标赛开始,丁晴带人走后,这个饮食也没有改。
比赛在南方城市,国内赛不用提前适应时差气候,所以不用太早过去,但这次比赛结果可能会影响年后世锦赛的出战名额,理论上说非常重要,听程淼说,这个比赛的奖金甚至比国际A类赛都不低。
离期中考试不远,程淼不能再随意请假去看比赛,她的军令状还在头上悬着。
喻唯也没去。
那种熟悉的像是“思念”一样的情绪在她心里像吹了春风淋了雨的野草一样疯长,在有限的空间里无限生长,它不受控制,所只能忍耐。
是喻唯熟悉的忍耐,十几年的习惯。
她一直在忍耐。
控制自己,不能说,不能做。
只能想。
只能选一个,她选肆意妄为地想。
比赛时间学校在上课,上完课官方平台还没放视频回放,但在现场的观众已经上传了比赛现场的照片和视频。
郁葳状态不好,短节目和自由滑都摔了两次,但因为她跳跃旋转和定级难度都是最高,滑行断层,所以成绩还是第一,但这种第一并不那么让人激动。
她的赛场在国际。
这种成绩,郁葳不会开心的。
喻唯啃着手指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聊天框,发什么?
你还好吗?
恭喜拿冠
是受伤了吗?还是伤病复发?
想了很久,想到深夜意识模糊,第二天早上给手机充电,才看见自己发的信息。
——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距离上次见面好像已经过去太久了。
郁葳在凌晨时回复了她。
——过几天。
几天?
喻唯算着日子。
国内这场比赛结束后,集训就结束了,郁葳跟丁晴又去了之前疗养训练的地方,那老先生针灸技术了得,但他不出外诊,丁晴在那边也有事业有根基,过去是顺理成章的。
只是喻唯才刚从那边回来不久,开的药还没喝完。
没有恰到好处的理由过去看她。
所以只能忍着,等着。
两周后就是四大洲锦标赛,比完赛总归是要回来的,郁葳要回来参加生日宴会。
生日宴会喻唯也要参加,丁晴临走时给了她一本文件册,每页上印着一张张片,照片下附带一些简单的人物信息和名字,还有见面后喻唯要怎么称呼对方。
这本册子里几乎拢阔了所有京市上层商贵和世家话事人,有些人喻唯之前就在各种新闻上见过,有些前不久才在学校举办的冬令营的专家讲座上键能啊,也有一些不在公众前露面。
喻唯对喻家的了解是自己曾经从网上搜的,只知道底蕴很深,经商范围涵盖极广,网上能搜到的信息不少但涉及隐私的不多,只知道目前的集团董事长并不是她父亲,按册子里的人物关系看,那是父亲的大哥,集团下其他还有很多公司和分公司,父亲和二哥各负责一部分。
网上能搜到的信息有限,并不是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会公布在网上。
这事喻唯知道,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光是梳理人物关系就用了一上午。
离比赛时间越来越近,也意味着离这场生日宴越来越近。
喻唯推算着所有自己知道的信息,一切都按照她最开始设想的方向进行着,是最好的结果,但不知道为什么,日子越来越近,窒息感却越来越浓。
那种窒息,就像她泡在浴缸里,抓着浴缸池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能从水里出来。
但她没有。
水随着呼吸,漫过雪一样的手臂和更白更透的指尖往下淌,像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