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95)+番外
顿几秒,喻唯哦了声。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学校说的交代,也或者是丁晴来那一趟起了什么作用。
空出一个位置,刚好是靠墙那排,文香直接叫人把桌子搬走,后面的都往前补位置。
原本坐在后门口的郁葳也跟着往前,跟喻唯就隔了中间一条过道。
喻唯侧目看她,在郁葳转过来的一瞬,又低下头。
身后没人了,她应该感觉轻松一点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喻唯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源头,从身后,变成身侧。
校庆结束,校园里布置的那些设施也跟着拆除,只是一夜,像过去了一个关键节点。
秋天真的来了。
喻唯以为丁晴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顶多像郁葳刚来时一样,白天上班,晚上下班之后回去。但没想到丁晴真的放下工作在家休息,甚至喻唯晚上从客厅经过,还看到沙发上扣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不成熟的父母》。
这件事和这本书都太过震撼,甚至不像真的。
喻唯消化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没忍住,给郁葳发信息。
郁葳没看见,她在跟刚飞过来的编舞师吃饭,手机静音。
编舞师是外国人,之前给她编过几个节目,是个很随性但又敏感的中年女性,一见面就抱着郁葳哭了几分钟,问她现在怎么样。
郁葳有一年多没有出现在赛场和演出上,这个项目的残酷是不给人反应时间的,前一个月人还在领奖台上,后一个月就可能因突然到来的发育期,重心因身高体态变化,狠狠摔在冰面上,连自由滑都进不去。
而发育不可阻挡,不能违逆。
无数登上过领奖台,闪耀过冰场的女运动员,都因此而跌落过,她们称之为沉湖。
现在,郁葳就在湖里。
郁葳说:“还好,现在有固定的训练场地。”
“那教练呢?”
郁葳默了一瞬,“自己摸索。”
“喔,这可太糟糕了。”
编舞师又涌出眼泪来。
很糟糕,不只是没有教练,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对国际上花滑的信息获取途径只有网络,不知道其他运动员是什么状态,没有对比没有参照,她被困在只有自己的墙里。
除了严苛的自我内视和控制,毫无办法。
“来之前我跟杰西讨论过你,你在她俱乐部短训过,她大概听说了你的状况,想问你愿不愿意去她那边训练,当然这个你们可以自己沟通。”她说着把号码和邮箱写给郁葳。
杰西的俱乐部国际前列,但外训需要层层审批,以她目前的处境,郁葳没报太大希望。
但她也没说,吃过饭就跟编舞师一起去队里。
现在以俱乐部为主,队里还没有开始正式训练,人非常少。
郁葳是体校时期的,跟现在的俱乐部体系没融合,但断层这么多年的运动生涯,还是积攒了一些关系。
队里主任听说她的来意,寒暄了几句,就愁眉苦脸地告诉她:“现在新文件还没发下来,但是前几天开会讨论过,外训现在需要个人承担一部分训练费用。”
犹豫了几秒,就说:“你可以回队里来训练,外训成本太高,你目前的情况……”
郁葳一年多没比赛过,将近两个赛季没露面,最后一次出现时临近二次发育关,状态很差。
车祸给她母亲的保险和队里的慰问补助,在长期外训面前抗不到一年,况且万一外训收效甚微,这钱就彻底打水漂了。
主任压低声音,含着叹息劝她:“你还没成年,以后的路还很长。”
“您先帮我打申请。”郁葳说,“谢谢。”
郁葳回来时已是深夜,丁晴和喻景程坐在一楼客厅,见她进来,喻景程叫住她,“郁葳,我对你很失望,跟妈妈道歉。”
话音刚落,丁晴瞬间站起来,压低声音:“老喻!谁让你说这个了!”
郁葳无心参与,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喻景程眉头紧锁,被丁晴瞪视着又勉强开口:“集团旗下的品牌可以给项目赞助。”
说完,他又找回气定神闲的语气,瞥向郁葳,“两个月后的生日宴会上,我要公布你的身份,你准备一下。”
郁葳神色淡淡,抬脚上楼。
“这是什么态度?肆意任性!”喻景程把手里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摔,“我还要求着她吗?”
“她没拒绝,这不是好事吗?”丁晴疑惑,“相处久点,以后就好了。”
喻景程不置可否,只板着脸没再说话。
外训现在确实不方便,郁葳跟对方用邮件沟通了几次,又和队里商量着,外训换成了网课形式。
这样一来,需要的钱就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