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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月(127)

任月:“不是……”

万修:“那真的只是我看错了,昨晚的那个应该不是你男朋友,枪伤多严重啊。”

任月和那个男朋友早分手了。

第59章

任月昨晚浑浑噩噩,没消化泥猛中枪的事实。枪击、她撞见枪击现场和前男友遭到枪击,三者各项发生概率极低,叠加到一起,概率无异于中彩票。

现在又多了一项泥猛隐藏身份曝光,哪一项都不像真实存在,任月怀疑她在做梦。

任月回到科室接标本检验,跟没吃饱似的,浑身使不出劲。

她恍恍惚惚熬到快中午,例行检查绿色通道的病人是否补交费用。

昨晚配血的三个无名氏,都刷新出名字。已故那位早上没有其他检查数据,其余两位还有早晨的记录,名字分别是:李承望和方牧昭。

任月莫名感觉,后者才是泥猛的真名,李承望实在太老气,像上一辈人的名字。

她看了眼这个方牧昭的年龄,今年27岁,倒是跟泥猛一模一样,年龄没骗人。

任月逐个查看方牧昭的检查项目和结果,情况不容乐观,人还在ICU待着,正在熬关键的感染关。

可能个体差异,另一位年龄51岁的李承望情况更差。

任月中午走了一趟ICU。

相熟的医生碰见她,如遇瘟神,“小月医生,不会又来报危急值吧?”

任月随口恭维两句,“有你在,哪有那么多危急值。你还不抓紧时间去吃饭?”

医生:“我怀疑你诅咒我。”

说罢,男医生转身出院区门口拎外卖。ICU比急诊科还忙,碰上突发情况,经常忙得吃不上饭。任月不好意思打扰人家,走向病房的家属探视窗口。

任月对ICU病房床号布局不熟,找了一会才大致确定方牧昭的床号。

方牧昭脚朝窗口,身上盖被,连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和线,仪器上各项数值平稳波动。

除了看出病号目前还活着,任月看不清其他东西,包括方牧昭的脸。

也许躺在里面的并不是她认识的泥猛。

除非他坐起来跟她讲话。

下午,任月借报危急值,在电话里多嘴一句:“这个姓方的病人醒来了吗?”

接线的正是中午碰见的医生:“还没呢,失血量起码有3000ml,几个主任手术做了7个小时。”

任月:“听说他是警察?”

医生:“可不是么,院里特别重视,我们今天一直盯着。”

任月:“你们辛苦了。”

她客套一句,放下座机听筒,手搭在上方愣了几秒,才收神。

到了交接班时间,同事姐姐来上班,带着神秘又凝重口吻:“小月,你知道吗,昨晚送来的枪击伤病人,又没了一个。”

任月像给突然扎一下指尖,肩膀一跳:“那个警察?”

同事:“不是,另一个,四五十岁了,身体不好,扛不过术后感染。”

任月又悄悄松一口气,“我在医院上班,消息都没你灵通。”

同事比任月入职早几年,人脉根基比她深厚,许多科室都有一两个熟人。

同事:“但你也知道他是警察啊。”

任月:“刚听万修说的。”

同事:“哎,当警察就是危险。”

任月:“姐,你知道植物园那个寺庙开门到几点么?”

同事:“你要去求姻缘?”

任月:“那里求什么比较灵?”

同事:“心诚则灵啊,你五点从医院过去,半个小时公车,再搭园区接驳车,离关门还差十分钟左右吧。”

任月:“好。”

昨晚在急诊科,同事就看出任月异常,一副姐姐的口吻,小心问:“小月,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任月怔忪一瞬,忽地红了眼。她一个人在海城漂泊多年,习惯独立,不怕别人的冷漠,就怕突如其来的关心。泥猛出事以来,同事第一个察觉出她的动荡,她心底的不安得到一个小小的释放口。

但恐怕谁也不会将她跟那个警察联系到一起。

任月像当初分手一样,承受着不可示人的痛苦。

任月挤出笑,口罩掩饰一半表情,削弱她呈现的难过。

她说:“没事,谢谢姐关心。我先下班了,后面的结果拜托你了。”

任月在医院门口打车到植物园,没到晚高峰只花了不到20分钟。买票进园,刚好赶上接驳车发车,五点四十分左右抵达寺庙。

非节假日,又近傍晚,敬香礼佛的人不多。任月第一次来,在寺庙门口接了免费的三支香,观察一会,走到正殿左边的电子点香器里点香。

任月手持佛香,学一个阿姨跪到不锈钢“蒲团”上,祈福,拜了三下。

还是先拜再许愿?

任月又默默祈福,两遍都是同一个愿望,佛和菩萨应该不会怪她贪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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