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妈妈劝他等能下地再去感谢你,他直接说,’你问她愿不愿意来‘。嘿,这警察帅哥很有个性呢。”
任月感觉被方牧昭架在火上烤。这人一动不动躺着,睁眼张张嘴,就能将她置于舆论中心,要将以前不能见光的时间讨回来。
任月一本正经说废话:“听说院里很重视这位警官的情况,既然病人想见我,我肯定要配合一下。”
医生不再多话,领她走向在窗户外锁定过的那张病床。
任月戴着口罩,鼻子呼出的热气往上升,像焐热了双眼,她再度眼眶发涩。
管床护士读懂医生的暗号,低头跟床上的人说:“方警官,任医生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人戴着氧气面罩,被子下引出密密麻麻的管子和线,比任月在窗外看到的多了一张清晰的脸庞,熟悉的是轮廓,陌生的是苍白。
方牧昭睁眼看向她的一瞬,又成了模糊的轮廓,任月的视界隔了一层水帘。
方牧昭开口,声音比记忆中的虚弱,立刻模糊了氧气面罩,“我跟她单独说几句。”
管床护士和医生对视一眼,说:“我先去把药配好,一会要换。”
医生假咳一声,“我去跟晚班医生交接。”
任月站在床边和方牧昭四目相对,安安静静,耳边只有仪器平稳的提示声。
方牧昭:“我没骗你吧?”
任月习惯性冷笑,抖落了眼眶里的水,压抑了一天的混沌和不安,终于找到合适的发泄口。
她低头捂眼,单手抱腰,很想像在家一样,蹲下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但这里是ICU,也许窗外有数道目光盯着他们。
这个男人不再是东躲西藏的烂仔泥猛,是万众瞩目的方牧昭警官。
方牧昭:“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任月肩膀战栗,哭得更厉害,手心盛不住的泪水,从指缝溢出。她直接抹隔离衣上,抬头眨眨眼,强忍泪意。
方牧昭:“怎么不说话?”
任月:“说什么?”
方牧昭:“说你想我。”
任月不忍心强调分手的事实,对病号不忍心,对自己也不忍心。
她说:“你快点好起来。”
方牧昭显然不满意,心电监护仪数据向上波动,但还在正常范围。
他哎一声。
任月看了一会,才知道他在哎什么。
方牧昭从被子边缘伸出左手,暴凸的血管插着留置针,中指夹着血氧仪,整只手比以前苍白无力。
任月:“手怎么了?”
她下意识看心电监护仪数据,没有明显异常,药水没有滴完。
方牧昭:“拉一下。”
任月泪眼婆娑瞪了他一眼,有心调戏她,看来精神状态尚佳。
但又怕回光返照。
她谨慎起见:“我没有带手套来。”
方牧昭:“摸一下又死不了。”
任月立刻批评:“不许说那个字。”
方牧昭难得乖顺闭嘴,静静看了她一会,“原谅我吗?”
任月刚刚澄明的视野,又渐渐模糊。她含着泪扯扯嘴角,“你要站起来再跟我说啊。”
第60章
子弹射入方牧昭身体前,穿透一层铝合金板,驾驶座椅背,和瘦师爷身体,释放掉一部分能量,杀伤力减弱。医生取出他体内子弹,切除一段约2米长的坏死小肠保命。
方牧昭年轻底子好,感染逐渐好转,病情平稳。
所有医护悄悄松一口气,开始有闲心八卦方牧昭的绯闻。
在流言里,方牧昭早就和任月有一腿,哪怕他还插着导尿管,下不了床。他们一个高大帅气,一个玲珑清丽,外形匹配,满足大众对俊男美女的想象。警察和医护的搭配并不少见,就是小孩以后也会少见父母。
任月的同事姐姐自然不放过她,次日交接班就想敲打她吐实话。
任月如果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第二日肯定天下皆知。藏得太深,似乎又不太道义,她毕竟叫人一声姐。
任月:“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同事:“现在就是好机会!”
任月脚底抹油,“我去看一下结果,好像出来了……”
同事:“哎,你这个小月……”
任月上班第一件事,翻一翻方牧昭新的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在好转。
这天方牧昭没再兴师动众,“请”任月过去探视。
任月没从其他渠道听到消息,就是好消息,像万修说的,方牧昭是医院的VVVIP,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全院皆知。
任月得好好感谢万修,多亏他帮忙透露急诊科消息。
万修在职工食堂碰见她,却一副受骗的表情。
万修:“小月,你还说那个警察不是你男朋友?”
任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