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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月(161)

任月:“看看。”

方牧昭打开胶袋,一包一包像银色线香。

任月:“我没玩过这种。”

方牧昭:“过年没玩过?”

任月摇头,“小时候没见过,大了就没玩。”

方牧昭:“应该是镁条,里面是一根铁丝。”

任月还是摇头,“真的没见过。”

他们匆匆吃完外卖,方牧昭点燃一支,电光花呲呲绽放,白光耀眼,令人想起高中物理的镁燃烧实验。

任月笑道:“原来是这种,网上经常刷到。”

方牧昭递给她,“拿着,我拍张照。”

任月冷笑过后,才算真正的笑容,“丑了重拍。”

方牧昭:“人不可能丑,只有我技术不好。”

任月:“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方牧昭掏出手机,后退两三米,举起手机。

任月:“俯拍容易把人拍矮,镜头要低一点。”

方牧昭:“你不是说你不矮?”

任月:“你要当摄影师,现在就能下岗。”

方牧昭半蹲找角度。

任月:“拍之前要喊一二三,别我还没摆好表情你就拍完了。”

方牧昭:“镁条快烧完了。”

“哎?”

任月眼前一暗,改变策略,上网搜了几张跟仙女棒合照的图,让方牧昭参考。

她手持没点燃的镁条,让他试拍,找准角度,她再点燃正式拍照。

费了几根镁条,任月终于得到一张还算满意的照片。

剩下几根镁条,方牧昭说要摆个“心”。

任月:“俗。”

方牧昭:“哪俗?”

他蹲在沙滩上摆了一个五角星。

任月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说‘心’。”

方牧昭:“这是星啊。”

任月:“爱心的心。”

怕他还是听错,她双手比了一个,“这种。”

方牧昭:“这个啊……这个我有,你要我给你啊。”

任月从他后背轻轻踢一脚他的屁股,“你前后鼻音分不清啊。”

方牧昭:“风太大,怪我?”

他拆了五角星,用八根镁条摆出一个有棱有角的心形。

方牧昭扭头举起火机,“你点吗?”

任月膝盖一沉,矮身弯腰,扑到方牧昭宽阔的后背,压得他往前栽,没倒,笑出声。

方牧昭反手托住她的屁股,“偷袭啊?”

任月:“对啊,袭警。”

她转头,敷衍亲了一口方牧昭的脸颊。

方牧昭:“回头找副手铐铐你。”

任月:“公器私用。”

方牧昭:“铐床头。”

任月:“快点!”

方牧昭:“真的?”

任月:“我让你点烟花。”

方牧昭往沙子上的仙女棒擦火机,海风吹歪火舌,屡点不燃。

看他准备换手,任月从他背上滑下来,蹲到他身旁,把他当掩体挡风。

方牧昭干脆捡起镁条,点燃才放回原处,拉着任月起身。

相连的镁条旋即燃起,两簇电光花从心形上方最深处向外,描出心形的轮廓,汇聚在心形最下方。

方牧昭搂着任月,谁也没有讲话,默默看着烟花燃烧,熄灭,留下焦黑的残迹。

任月忽然说:“你的‘心’黑了。”

“我的还在这里。”方牧昭拉过任月的手,捂住他的胸口,搓了搓,像以前骗她心口疼一样。

任月抽回手,揶揄:“知道你胸肌回来了。”

任月和方牧昭收拾了垃圾,碰见保安巡逻,不由对视一眼。

海城像这样的地方,一般不给过夜露营。

任月:“会赶我们么?”

方牧昭:“应该不会。”

任月:“你以前住货拉拉,保安会问候吗?”

方牧昭:“多少问两句。”

保安果然只是来问两句,从哪里来,几个人人,建议最好还是住酒店,然后又去下一顶帐篷例行公事。

任月悄悄松一口气,跟在保安后头,正好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换方牧昭。

任月和方牧昭分工合作没碰上大矛盾,上一次谈恋爱相对独立,琐事自理,现在也不会一个叉腰指挥,一个汗流浃背。

只有晚上他们才会彻底卸下疏离感。

帐篷里铺了防潮垫,任月和方牧昭一人一个同款不同色的睡袋,躺进去就像两只蚕茧,互不相扰。

方牧昭拆开两个睡袋,一个做垫被,一个做盖被。

熄了手电,帐篷伸手不见五指,外头海风呼啸。

任月半披着当盖被的睡袋,伏低舔方牧昭的疤痕,从擦伤的一路往下,直到枪击的,连带两颗疑似疤痕的凸起,也一并照顾。

她低声问:“套带来了吗?”

出发前最后一遍检查行李,两只行李箱摊开在房间狭窄的过道,任月问方牧昭还差什么。

方牧昭哗啦啦丢进七八盒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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