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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月(49)

万修站后方角落,更显得方牧昭高大压迫。

他琢磨要不要打招呼,没琢磨出来,电梯门开了。

方牧昭提着东西走出去,万修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任月也起床了,从洗衣机拎出方牧昭的衣裤,她也要洗。

夏季雨多,衣服挂外面架子经常飘湿,任月改晾屋檐下。

衣挂撑开方牧昭的四角裤衩,正面恰好对着她,看得出穿了一段时间,裆-部略松弛,鼓突的一团比她拳头还大。

任月在家也帮继父和继兄晾过衣服,但第一次留意到男装跟女装的差异。

外面有人敲门,任月把裤衩撑上去,出去给开门。

果然是方牧昭。

任月说:“刚刚你是不是按下面门铃,我正要开就断了。”

方牧昭:“你楼上邻居开的门。”

任月一愣,“我同事?”

方牧昭把东西全部塞她手里,弯腰换人字拖,回厨房洗了手。

任月把东西都放空荡荡的厨台,“你还买了锅,多少钱,回头转你。”

方牧昭:“不用。”

任月:“要的。”

方牧昭拆了铁锅的胶袋,“你也用不上,我买给我用。”

任月转不过弯,问出连自己也难以置信的问题:“难道你还带走?”

方牧昭:“下次来我继续用,懂了吗?”

“哦……”

任月没回嘴,默许他下次又下次,一次次主动来找她。

方牧昭:“还要买两三个菜碟,刚刚忘了。”

任月的东西都是单人份,一只最多两人用的小电饭锅,一只化缘钵状的汤碗,一只小奶锅和一副筷子。早上方牧昭用的还是一次性筷子。

她说:“我晾完衣服出去买,顺便买点水果,你喜欢吃什么?”

方牧昭:“洗好切好放我眼前的。”

任月:“还喂你嘴里要不要?”

方牧昭:“你喂?”

任月瞪了他一眼,“我随便买。”

任月晾好衣服,拿了门禁卡和锁匙出门。

他们间的信任已经可以把他独自留在她的房间,如果还有不放心,任月只能速战速决买东西回去。

任月挑了两只瓷碗,三个瓷碟和一双合金筷子,沉甸甸但有质感,在老家和单位用腻了不锈钢餐具。

另一边拎一袋提子回到住处。

厨房玻璃门关着,抽油烟机嗡嗡低鸣,方牧昭没穿上衣,叼着一根烟,微微皱眉烧着一只空锅。

画面陌生又热辣,视觉冲击强烈,任月吓一跳,差点摔了陶瓷。

方牧昭隔着玻璃门望过来,她硬着头皮把东西送进去。

任月:“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走进去,眼神避得开他的胸肌和肱二头肌,避不开流畅宽整的背肌,整片赤露的肌肉没有晒痕,呈现均匀而健康的小麦色。

厨房逼仄,两人有点转不开身,方牧昭本就高大,赤膊比穿衣服更多了一股成年男人独有的压迫感,蛊惑又危险。

方牧昭摘了烟,随意伸进抽油烟机阴影下,烟雾悄悄被吸走。

他说:“我冷。”

任月听出他唱反调,“你可以开空调不关厨房门,我经常这样。”

方牧昭:“你又说烟味臭。”

他的体贴出其不意,任月不禁柔和几分,“你习惯边做菜边抽烟?”

方牧昭:“你快出去。”

那支烟白白积了一小截烟灰,方牧昭往厨台边的铁罐弹了弹。

任月:“你怎么烧空锅?”

方牧昭:“这叫开锅。”

他不时转动手柄,铁锅受热的部分漫开一抹不一样的铁蓝色。

任月:“不懂。”

方牧昭:“不懂滚出去,碍手碍脚。”

任月笑着让他轰走了。

开了空调,任月才发现椅背搭了方牧昭的短袖,小餐桌多了一盒荷花烟和一只塑料打火机。

任月不懂烟,悄悄搜了下荷花的价格,搞不懂属于什么档次,一盒顶她两顿饭。

不过男人好像把抽烟当饭吃,任月不知道他抽烟频率,花费占每月收入多少。

当她发现一件不知道的事,意味着她想知道。

信任之后,任月开始想了解这个人了。

单间空地不大,任月稍微走动,都能看见厨房的身影。

她默默去打开厨房门,让冷空气交换香气。

方牧昭摘了烟,只说快好了,让她舀饭。

任月用化缘钵舀了她的,看着只比化缘钵大一点的锅胆:“要不你直接用锅胆吃,我少洗一个碗。”

方牧昭看了她一眼,任月无视道:“我以前煮面也直接用锅胆。”

之前农民房没有燃气,任月没买电磁炉,煮面焖饭全靠一口电饭锅。

她抽了纸巾隔热,直接端锅胆出去。

瓷碟装了三条焦香扑鼻的泥猛鱼,每条比任月手掌长一截,鱼型完整,鱼肉鲜而不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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