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我也在云南。”
任月:“你从哪打来的?”
方牧昭:“手机。”
任月笑骂:“痴线!我问你在哪个地方?”
方牧昭:“你一个人还是跟其他人过来?”
任月:“干什么,你想来找我?”
方牧昭:“一个人可以考虑,一群人就算了。”
任月:“你就忽悠我。”
方牧昭:“跟谁来的?”
任月:“大帅哥。”
方牧昭默了三秒,低声笑了,笑意透过电话直达任月心间,好像她伏在他胸膛时微微的震动,把心头郁结抖没了。
他说:“有多大?”
任月一愣,旋即笑骂:“你自己来比啊。”
方牧昭也笑,“单位旅游?”
任月:“没那种好事,自己来的。”
方牧昭:“准备呆几天?”
任月:“除夕前一天回去,除夕要上夜班。”
方牧昭:“除了丽江准备去哪?”
任月:“问那么多,怕我跟你老婆撞行程?”
方牧昭:“你跟我老婆行程重合了。”
任月就算被方牧昭占口头便宜,也比被断联舒服。
方牧昭忽然压低声,“要挂了,你住丽江哪里?”
任月眼前莫名浮现方牧昭上一次离开的情景,他接电话时,眉心紧拧,嗓音低沉,神秘又反常,像被人威胁一样。
任月没在耍性子,他的行程是秘密,她只能让自己的透明,由他来见缝插针找她。
她一股脑坦白:“大研古城里的花月间客栈,风花雪月的花和月,回海城之前一直在丽江。”
方牧昭扔下一个“好”,挂断电话,随手删除记录。
瑞丽江边,大胆坚迎面而来,方牧昭自然收起手机,叫了声“坚哥”。
大胆坚:“跟谁打电话?”
方牧昭:“跟家里人说声春节大概回不去了。”
大胆坚:“你老家哪里?”
方牧昭给了倪家劲身份证上的信息,“不是旅游城市,坚哥应该没去过吧?”
李承望早把倪家劲老家翻了一遍,大胆坚估计还要再翻一次。
大胆坚:“过去还不是易事。”
方牧昭:“下次去我带坚哥喝三鞭霸王汤,喝完再去——”
方牧昭的一条龙服务还没推销完,瘦师爷步履匆匆,脸色阴沉,一看就知大事不妙。
方牧昭改口:“师爷,出什么事了?”
瘦师爷冷笑:“老罗老母刚刚过身,春节前又搞不成了。”
大胆坚一愣,骂道:“叼了,什么时候不死偏偏这时候死?”
方牧昭相对冷静,前几日陪李承望探望罗通奇老母,老人已经神志蒙混,手指撮空理线,至多一周的事。
李承望应该也看出来了。
方牧昭:“这罗老板还挺孝顺。”
有些毒贩把毒-品藏在棺材里,借禁忌降低边防人员的防备,蒙混过关。
方牧昭问:“白事还要帮望叔准备什么?我去准备。”
若是在海城,李承望托人送礼即可,既然到了罗通奇的地盘,于情于理李承望都该参加白事。
瘦师爷正要差人办事,欣慰泥猛比大胆坚靠谱,又怀疑他能力背后的阴谋。
瘦师爷:“第一个,衣服……”
李承望以游客打扮来云南和罗通奇密会,没带正装。
罗通奇今年还想筹办老母的八十大寿,没想先办上白事,仪式必定隆重而低调。
方牧昭应过。
瘦师爷:“还有——”
方牧昭:“帛金和封包。”
交易计划再度搁浅,瘦师爷怨气冲头,险些说成红包闹笑话。
瘦师爷:“你先准备封包。”
方牧昭:“花篮要么?”
瘦师爷:“你懂得还不少。”
方牧昭半年前帮任月操办任开济的白事,多少有点经验。各家白事体量不同,穷有穷的简单,富有富的奢华,仪式和禁忌大同小异。
大胆坚冷不丁问:“泥猛,你家死过人?”
方牧昭:“坚哥,这话说得……谁家祖宗十八代还没升天?家里住得下么?”
大胆坚哎了一声,泥猛骂得比他更脏,好像诅咒他冚家铲。
“师爷,我先去买东西。”
方牧昭扔下一句,先离开江边。
瘦师爷:“坚哥,望叔让我给你传句话。”
大胆坚扯扯嘴角,歪头掏耳朵。
瘦师爷:“望叔说,让你少跟泥猛斗嘴,拳头你比他硬,嘴巴他比你厉害。”
大胆坚一听,拳头硬得爆出青筋。
方牧昭找了江边另一块空旷的地方,给叶鸿哲打电话,汇报最新动向。
叶鸿哲疑惑:“李承望下半年几乎没有进出货,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想金盆洗手?”
李承望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该为后代做长远打算,安排小谢就是征兆之一。